凤邪

    岁月催人老，可是皇后转变的速度实在是让小小有些措手不及，再次去皇宫看望皇后是在催穆千度的第二天。

    刚走到门口看到半头银发的皇后此时正靠在椅子上打着盹，仿佛突然间的苍老，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怎么会这样？”小小突然止住了步子，看着母后问着身边的李公公。

    “太子妃娘娘您别太担心，娘娘这也是个病，等春天來的时候她的头发就会黑起來。”李公公解释得不慌不慢，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皇后所出现的状况。

    小小回头看向李公公，难以置信地问道：“那父皇知道吗？”

    李公公往里面看了一眼，皇后看上去睡得正熟，可他还是怕被听到，把小小请到一边才开口说道：“十年前皇后娘娘回宫大病之后就烙下了，那年也是这样的雪天。皇后娘娘头疼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成了这样。那年皇上诏告天下，若谁能治了皇后这病重金答谢。结果，人是來了不少，娘娘这病却沒人能治。”

    小小听完皱巴着一张脸，听着李公公的叙述。

    “唉……到了这个时候皇上一般都不过來，有什么话都让奴才们传。”李公公顿了顿，口气中带着惋惜。也就是如此，皇上对皇后的宠爱渐渐不如以前，才让闽王爷很多时候都占了上风。

    小小看着李公公脸上的失望神色，他总是有意无意透露些事情给自己，不是那么明白，却能让她想到很多不该想到的事情，比如说现在，看上去口气失望，其实却是故意把皇后的弱点告诉自己。

    暗自记下了，她试探性地问道：“那公公觉得本宫现在进去会不会？”

    “娘娘，奴才认为您既然來了，还是进去请安好。”李公公一听神色又是一变，似乎在慌张小小马上离开。

    小小沒有错过李公公眼神中闪过的那抹紧张，便是缓缓地走进屋子里。入门，闻到上次的那种檀香味道，上一次检查发现这檀香只是安眠只用，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窗户开着，快走到点檀香的桌子前面时，浓烈的檀香味让她突然止住了步子。

    这是？

    顿了顿，发现母后已经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她马上收起纠结，浮现出一脸笑意快步走了上去：“母后，您醒了？”“嗯！你怎么來了，这天那么冷，以后别來了。”皇后口气缓慢地说着，听不出是指责还是关心。

    “母后，小小都快两个月沒來了，心里记挂着母后。”小小走上前欠了欠身，抬头看到母后的精神明显比上次差了许多，手上的皮也变得更皱起來，就像七八十岁才会有的皮肤。

    皇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上去有些勉强。她沒有伸手，而是用眼神表示让小小坐到身边，看了一眼李公公吩咐道：“把檀香灭了吧？”

    “是！”李公公会意地把檀香给端出了屋子。

    小小看了一眼，很奇怪沒看到碧画，便是随口问了一句：“母后，碧画怎么不在您身边伺候？”

    “一早让那丫头去御药房给本宫那些药回來，这几天吃了御医新配的方子，晚上倒是睡得好了许多。”皇后回答着，又把话題转到了雪冰峰身上：“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太子都在忙什麽？有沒有关于幽怨的消息？”

    显然，母后不知道雪冰峰中毒的事，不知是他们忙得忘记过來请安，还是知道母后这个时候需要休息不便打扰。小小心里想着，如实地回道：“那日听穆少说进入幽怨的第一道幻境已经破了，第二道幻境却无法接近。”

    “哦！”皇后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精神起來，紧逼着问道：“那是谁打开了幻境之门？”

    “嗯……”小小故作犹豫地想了想，才又开口说道：“听说是那个叫司徒闲的谋士。”

    “那谋士能有这般能耐？”皇后嘴里嘀咕着，脸色暗淡下來，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小小并沒把司徒闲救雪冰峰的事情告诉母后，发现母后越來越在乎幽怨的事，心想难道母后也想得到龙凤玉佩？不过，这也许是为了雪冰峰有一天能够得到天下，天下父母心，也不足为奇吧？

    此时李公公已经满脸笑意地走了进來，上前行礼道：“主子，刚才御膳房的人來了，说是最近出了些新的点心问主子可要品尝？”

    “有心了，一会你让太子妃带些回去。本宫就不必了，这冬天一來本宫就沒精神，对吃的就更沒兴趣了。”皇后两手放在了暖烘烘的貂绒套子里，往后一靠闭上眼睛，那股睡意又上了心头。

    见状，小小站起來欠了欠身：“小小谢母后赏赐，那小小回去了，母后您好好休息。”

    “嗯！”皇后应了一声，眼睛都沒睁开。

    李公公冲着小小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小跟着李公公出了房门，走到长廊的时候跟着李公公止住了步子。她刚想再问问母后最近的状况，却发现檀香炉摆放在墙角边上，而李公公蹲下身子把檀香炉给拿了起來。

    “奴才怕主子有什么吩咐就沒敢走远，这不把这炉子随手给放在了墙边。”李公公满脸笑意地说着，还把檀香炉往小小面前端了端。

    小小灵机一动，伸手摸了摸炉身道：“这炉子真漂亮，四面的孔也做得很细致。对了，公公可知母后这安眠的檀香从哪里弄來的？若是那日本宫睡不着也用來试试。”

    “太子妃娘娘这可不能乱试。”李公公脸色突然变得紧张起來。

    “那是为何？”小小不解地问道。

    李公公谨慎地看看四周，确定不会隔墙有耳，才压低声音说道：“上次李御医过來的时候看过这炉子里的香灰，他说这香灰有毒。”

    “有毒！”小小差点克制不住尖叫起來。

    “奴才当时也觉得奇怪会不会是李御医搞错了，又让王御医过來看过，王御医也这么说。那王御医心地好，有一天给主子把脉的时候就说了起來。结果主子告诉他，这些都是特制的方子，对她的身子沒有大碍，让他别去伸张。”李公公越说越激动，停了一会，又继续开口说道：“这话是王御医告诉奴才的，可是沒多久王御医就……唉……”

    “就什么？”小小连连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