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阵阵,茫茫江面之上,大雨倾盆。战鼓滚滚,喊杀声冲天,透过雨幕,隐隐能看到一些战船在往來厮杀。
“干娘,敌军來势太猛,弟兄们快扛不住了!”刘夫人身后,一戎装男子急道,雨水落到他的身上,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不得不说,在雨中打水战,实在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因为火炮都被架在船头,这一下雨就沒法用。失去了火炮的优势,又沒有占住上游的俯冲优势,这一仗刚一开打,就处于劣势之中。
“干娘,咱们的战船有五艘被撞沉了,咱们还是退吧。”又一个落汤鸡一般的男子劝道。
“不能退,咱们是吃亏,可明水师也落不到好,如今比的是谁更狠,谁就能赢。”刘夫人也是全身被淋湿了,不过她的脸上却是一脸坚毅。
“砰!”又是一声巨响传來,不远处一艘战船被明水师四艘战船围住,眼看沒了退路,居然点燃火药自爆了,剧烈的爆炸波直接把那艘战船炸成碎片,它周围那四艘战船也被波及,两艘靠得近的直接被掀翻,两艘离得稍远的也被炸沒了半边船楼。
至于那艘战船上的水手,定是无一生还。明军水师一方,徐辉祖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得脸都白了,明军将士的士气也顿时大降,很明显,海盗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实在是恐怖。
“父亲大人,海盗军不要命了,咱们可要小心点。”徐钦的脸色也不好看,因为眼前这些不要命的海盗明显是在玩命,不只是玩他们自己的命,还玩别人的。从这些人的身上,他隐隐看到北平军的影子。
“我方还有多少战船?”徐辉祖一脸严肃地问道。
“基本完好,可以出战的还有五十八艘,破损的二十七艘,沉了十八艘。”
“海盗军还有多少艘?”
“四十五艘。”
“传令下去,所有战船分散开,一对一对拼,不要围攻,免得又被自爆波及。”徐辉祖咬牙下令,因为明军水师训练本就不足,一对一很吃亏,不过海盗军确实太过于玩命,围攻更是得不偿失。
当然,徐辉祖不会后退,因为退无可退,就是拼到最后一艘船,他也不能退。
就这样,一百多艘战船在茫茫的江面上往來冲撞,捉对厮杀。战局陷入了胶着之中,这个时候比的不是船坚炮利,而是勇气和毅力,谁最先后退一步,那谁就大败。
从中午一直厮杀到下午,越來越多的战船被撞沉,那些沒被撞沉的战船上,也有无数人在跳帮,在厮杀,已经分不出哪一条船是明军的战船,哪一条是海盗船。大雨冲刷着战船上的血迹,却很快就有又有新的血迹覆盖其上。
总之,所有人都疯了,就算是那些贪生怕死之人,看到四周那茫茫的江水,也不得不疯狂地拼杀,在船上争一个落脚处。
“轰!”又是一声闷响,海盗军一艘战船被明军占领了甲板,下面的水手见无力回天,又点燃了火药桶,自爆了!与它抓对厮杀的那艘明军战船來不及躲闪,直接被剧烈的爆炸波掀沉!
“拼不过的,咱们退兵吧。”
“对,拼不赢的,咱们逃吧。”
“这是一帮疯子,不要靠近他们。”
... ...
接连几艘战船玩起了自爆,明军水手们胆怯了,很多战船开始后退,不敢与海盗船多做纠缠。不过,海盗船上的水手们却杀红了眼,明军退,他们就紧跟上,一路追着打。
“父亲大人,将士们抵挡不住了,咱们...”徐钦见已军开始后退,更急了。
此时战局陷入了胶着,不过夜幕已经悄悄降临,而大雨也渐渐地小了。
“派出死士,用火船去攻。”徐辉祖一咬牙,下令道。
所谓的火船就是在堆满了易燃物的小船,之所以一直沒用,是因为天降大雨,沒法用。现在雨小了,而且战局又不利于己方,徐辉祖不得不把这个杀手锏拿出來。
当然,派出火船,徐辉祖也是很痛心的。因为这些火船上不只堆满了易燃物,还有足量火药,爆炸威力堪比海盗船自爆,设计得跟水雷无异。一旦被爆炸波波及到,不论敌我,皆要沉江底。而且火船上的死士,也是必死无疑。
很明显,徐辉祖要壮士断腕了!
徐辉祖这边开始发狠,刘夫人那边也不客气,趁着雨停了,炮手们开始往火炮上填装弹药,对准了明军战船就开始轰击,轰隆隆的炮火声响个不停,很多來不及跑的明军战船被击中,不是直接轰沉就是轰破,明军水师的士气急转急下。
“干娘,看那边,那定是明水师的旗舰。”由于雨停了,水手的视野也阔了,一眼就看到停在几里外的几艘大福船,上面都挂着徐字军旗,只要是有心之人,都能猜到那是明水师的大本营。
“不要管身边那些战船,全部向那边冲!”擒贼擒王的道理谁都懂,刘夫人一声令下,带着自己的旗舰也往前冲。
对面的明军水师阵地上,徐辉祖见二十几条战船抛开身边的对手,向他这边冲过來,却也不着急,嘴角上还流露出一丝心意,心中还暗道:“等的就是这一出!”
由于是逆水行舟,海盗军行进的速度很慢,近半个时辰过去,才前进了一里多,这个时候差不多进入了火炮的射程范围,只见暗夜之中一片火光闪现,轰隆隆的炮声响起,数十铅弹落到了明军水师战阵前,激起好大一片水花。
“父亲大人,咱们该后退避敌了。”徐钦急劝道。
“不急,不急,火船队就要靠近了,此时江上太黑,敌船不好炮,火船就无法靠近。”徐辉祖沉声道。
“父亲大人,我们乘小船离开,留几艘空船在此就行。”徐钦又劝道,他知道老爹要用旗舰來当诱饵,引海盗军不停地发炮,以便于火船寻找目标。不过在他看來,用船当诱饵就行了,沒必要把人也搭起去。
“好,传令下去,弃船,所有人离开。”徐辉祖一想也是,带头就走。可他刚走到救生船边,又听到一阵轰隆隆的炮声传來,呼地一声凄厉的风声划过天际,他猛然觉得脚下一震,抬眼一看,好家伙,一颗铅弹分别击中的船楼,直接把船楼轰飞半边,要不是他走得快几步,不然非中弹不可。
“弃船,马上弃船。”徐辉祖沒工夫感慨死里逃生,跳到逃生船中就催促着亲信赶紧划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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