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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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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早春 (四 上)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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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早春 (四 上)

    饶是白音小王爷家中号称金砖铺地,也沒见过如此漂亮的东西,把每一种颜色的“水晶”颗粒都陆续抓了一把在手里,对着阳光看了又看,直到两只眼睛里都被晒出泪水來了,才恋恋不舍地将最后一把“水晶”放回粗布口袋内,摇摇头,叹息着感慨:“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谁能想得到,坝上那边用來铺路的盐沙子,居然也有这么漂亮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拿清水洗出來的么。”

    “那是小胖子家的祖传之秘,你最好少打听。”赵天龙终于又扳回了一局,横了小王爷白音一眼,不悦地呵斥,

    这年头的祖传秘方,还不像后世一样烂得满大街都是,所以白音闻听此言,脸色立刻就红了了起來,双手抱在胸前向张松龄拱了拱,讪笑着赔罪,“唐突了,唐突了,我不是想打听张兄弟的祖传秘方,我是奇怪,你把盐粒弄得这么漂亮干什么,如果还是用來炒菜,就太暴殄天物了吧。”

    “嘿,还世袭的王爷呢,原來见识也就这样。”赵天龙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小王爷白音沒安着好心,耸耸肩,继续冷嘲热讽,

    张松龄对白音的印象倒沒有那么差,特别是得知此人曾经主动向去年被困在黑石寨内的晋绥军读力营放水之后,心中愈发觉得此人还沒有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笑了笑,低声回应,“白音小王爷果然见多识广,除了最大那袋子珍珠盐之外,其他几个小袋子里头的彩色盐粒,肯定不是用來吃的,您再仔细闻闻盐上面的味道,就应该猜出它们可以用來干什么了。”

    “是么,。”白音好奇地反问,迅速抓起一把淡粉色的盐晶,放在鼻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有股幽幽的花香,立刻顺着鼻孔冲进了他的脑门,整个人登时变得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中随波起伏,稍微愣了片刻,他又抓起一把橙黄色的盐晶,放在鼻子前仔细感受,却是另外一种甜丝丝的温柔香气,宛若剥开的蜜橘瓣儿,令人的口水忍不住就润湿了嘴角,

    淡蓝色,玫瑰色、翠绿色、深紫色,每一种盐晶,都带着一股独特的香气,不太浓,却有着极强的附着力,即便放下很久,手指间还缠绕着淡淡的余韵,

    “怎么样,猜出是干什么的來了么,都提示到这种地步了,再猜不出來,你也太沒用了吧。”见白音如同瘾君子一般抓着彩色的盐晶嗅个沒完沒了,赵天龙忍不住低声奚落,

    “应该,应该跟,跟东洋人的香胰子一样,是用來洗脸用的吧,我不太确定,但肯定不是用來炒菜吃的。”小王爷白音难得谦虚了一次,皱着眉头,以极低的声音回应,(注1)

    “还念念不忘你的东洋主子,小鬼子的烂胰子哪能跟这比。”赵天龙耸了耸肩,继续冷笑,“这是西洋人用的香盐,专门给贵族女人洗澡用的,哈尔滨城里的那些西洋娘们为什么长得那么白净,全是靠了这东西。”

    “真的,。”白音的眼珠子立刻瞪得老圆,望着一袋袋散发着幽香的彩色盐晶,仿佛看着一袋袋金子在向自己招手,哈尔滨城他曾经跑去游览过,对城里边那些坐着敞篷马车招摇过市的白俄女人印象极深,虽然皮肤上的汗毛看起來太重了些,但那肤色,却是真的白得晃眼,白得像刚刚开封的定窑白瓷一般,令人看上一眼,就恨不得立刻买回家中,收藏起來仔细把玩,

    “当然,要不你买几袋子回家去试试,持续用上三年,保证出门后会被人直接人贩子抓去当兔儿爷。”赵天龙摇头晃脑,满嘴跑舌头,(注2)

    “龙哥,你别再逗他了。”张松龄为人比赵天龙“厚道”,摆摆手,笑着打断,“效果不会像龙哥说得那样明显,但西洋人在很早以前,的确就已经开始用浴盐洗澡了,这东西可以让皮肤变得细腻滑嫩,也能防止夏天时的汗臭和骑马时的脚臭味儿,还能像香水那样让皮肤散发不同的味道,如果你去天津卫的法国人租界,肯定能买到纯正的西洋货。”

    “噢,原來这就是浴盐,我曾经听人说起來过,却一直沒机会见到它。”白音立刻做恍然大悟状,抓起几颗粉红色的盐晶,一边慢慢把玩,一边笑着询价,“不知道这东西是个怎么卖法,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倒想先每样买一些回去给家里的表姐表妹们试试新鲜。”

    “现在是试销阶段,暂时定在每斤三块大洋吧。”张松龄四下看了看,发现沒有外人靠近,笑着报出一个价格,

    “三块,。”小王爷白音吓了一跳,差点直接把手里的盐晶丢在地上,“这么贵,你可真够狠的,恐怕西洋人卖的,也达不到这种价格吧。”

    “那得看牌子。”张松龄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质问黑心了,丝毫沒有觉得惊诧,笑了笑,低声解释道:“如果是那些沒有牌子的散装货,一般也就这个价钱,若是一些法国來的大牌子,三块钱也就能买盒一两装的,咱们游击队自己产的虽然不像法国大牌子那样有名气,但里边添加的都是纯天然的中草药,不仅对身体无害,并且能使得香味更持久,不像那些沒有档次的西洋杂牌,拿染布的东西随便往里头搀。”

    “的确是这样。”一直躲在旁边沒说话的赵小栓走上前,笑着帮腔,“第一批货刚试制成功的时候,我们都不相信它的效果,就每人拿了一点儿去河边当胰子使,结果三天之后,头发上还留着水果味儿。”

    “滚边上去,哪都有你一嘴。”如今赵天龙在游击队里头唯一看着不顺眼的人就是赵小栓,抬起脚,将他踢出了三尺远,“爱买不买,就这个价,等着提货的人多着呢,不差你这一斤半斤。”

    “我又沒说不买,你脾气这么急干什么。”小王爷白音在脑子飞快地转着如何将游击队的珍珠盐和彩色浴盐配方弄到自己手上,装作满脸委屈的模样,低声抱怨,“既然是做生意,肯定得允许讨价还价,况且零售和批发,价钱总不能也一样吧!”

    “你还想批发,这东西又不能吃,你们旗里即便所有女人都用这东西泡澡,一年能使得了几斤,。”赵天龙才不相信他真心想买货呢,撇了撇嘴,冷笑着反问,

    “如果效果真的像你们自己说的那样,我当然要批发一些去送人了,你别忘了,我可是木华黎家族的嫡系传人,这草原上的各盟各旗,有哪家王府的大门我进不去,。”

    这倒是句实话,蒙古贵族的婚姻素來讲究门当户对,各家王爷之间经历了上百年的互相通婚,彼此之间几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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