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大队知青都集中在周东生产队开河工地。
“知青同志们,阶级斗争很激烈,阶级斗争形势很复杂,阶级敌人很猖狂。一小撮阶级敌人潜伏在我们知青中间,他们仇视贫下中农,仇视无产阶级专政,仇视人民,仇视党,特别是仇视我们伟大的领袖。他们收听敌台,和美帝、苏联社会帝国主义和继续走的走资派遥相呼应,翻大革命的案!”徐元臣声嘶力竭。
知青们本来就不明就里,突然把他们从热火朝天的劳动中招来听“标兵书记”发表一通充满火药味的高见。下面立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静一点,严肃一点,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是请客吃饭。昨夜大队就发生两件大事。一·地主子女开枪放狗打伤咬伤革命干部、贫下中农、民兵领导。二·在大队厕所墙上出现了反动表语。”
没等徐元臣讲完,下面就像炸开了锅。
“发生了这么大事为什么就把我们知青召来开会,不把‘四类分子’召来?不把全体社员召来?不彻底排查,把害群之马楸出来!”
“一有事就怀疑知青,我们真成了五类分子了。”
王福广说:“大家静一静,听徐书记说完再发表意见。”
他是真心为知青们捏着一把汗,特别是东队的齐季、金白和王容。
事情发生后,县里立即派来了公安刑侦人员。他们整整忙了一夜,到现在都没合眼。
徐元臣的讲话他有不同意见,但在现在的情况下是不能表现出来。
徐元臣一口咬定伤人是周荷花所为,至少是她放狗咬伤了人。齐季一伙和周荷花关系密切。他亲眼所见犯罪分子跑向鳄岛。徐春芳又见齐季从发现“反标”的厕所里出来。坚持要公安先把人带走,免得嫌疑人逃跑窜供和继续作案,增加破案难度。
公安刑侦技术人员根据研究分析排查的结果,认为金锁是被步枪所伤而不是周荷花所持的猎枪。初步认定是洪山所持步枪射出了子弹,在步枪周围找到了相应的弹壳。反标确实是有一定文化基础,很可能拥有短波收音机的人所为。但就此认定是知青所为证据不足。齐季经过事发地和徐元臣所看到黑影的时候有个时间差。特别是直接把矛头指向特定的人更是行不通。狗咬了人就把人抓起来于法无据。公安坚持不抓人。为了慎重起见,把步枪猎枪等证物带到上面作进一步的鉴定。但看在徐帅臣打过招呼的面上,同意大队对周荷花进行教育询问和在知青中进行重点排查。特别是谁拥有短波收音机。
王建红也对父亲说出了徐元臣对事件处理的怀疑,特别是把荷花关了起来,还想进行刑讯逼供表示坚决反对。王福广去找了徐元臣。
徐元臣说:“情况有了新的变化。刁洪山说是被狗咬后丢掉了枪。后来是谁打伤了周副大队长他也不知道,因为他痛昏过去了。再说他也不可能打他姐夫呀!”
王大队长一时语塞。只得表示:“如果这样还不如把周荷花押送到县,让公安部门处理。”
徐元臣答应视情况而定。
王大队长让建红暗中保护一下荷花,尽量少受伤害。谁知徐元臣把看押荷花的民兵全部换上了男的。除了小辫子,知青和女的一个不用。连李国民周建国都排除在外。王建红只好托小辫子照顾好荷花。她自己徘徊在大队周围注意形势的变化。心里也为金白他们捏一把汗。
知青们好容易又静了下来。王容几次想跳起来和徐元臣争执,都被金白和齐季按住了。特别是齐季,表示了极大的耐心。他知道事情很不简单。周金锁被打伤,刁洪山被咬伤,厕所墙上出现“反标”。这些都真真切切发生了。也不像是徐元臣事先安排设计的。又确确实实像冲着他们几人来的。猎枪和狗是自己安排的,事发前后王容和自己又恰恰不在众人眼前,而自己还被徐春芳看见在“反标”现场。和荷花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想脱掉干系还真不是件容易之事。幸亏金白的那“杜鹃”收音机没有短波。就看公安的智慧和自己几个人的应对了。如果现在高调跳出来,正中了徐元臣的圈套。他就是要刺激他们,让他们越描越黑。到说不清时一网打尽。
虽然寒云笼罩冷风阵阵,超强寒流彻底压住了暖湿气流。徐元臣还是讲的吐沫横飞满头大汗:“。。。。。。我们要给反动逆流迎头痛击,广大知青要认清形势反戈一击,把身边的定时炸弹挖出来。检举有功者优先考虑招工招考参军,说着拿出一沓表格一样的纸片挥动起来。他又拿出了杀手锏。”
徐元臣的杀手锏让胡丽瑾一阵心跳。她是清早接到开会通知赶下来的。说一定要参加,请假要徐元臣批准。
她们一批下来四人,言仁英无声无息走了,成华背着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上大学去了,王丽新大操大办嫁周昆了,就剩下她这光棍婆。就一直懒在城里不下来,对前途也心灰意冷。刚才被徐元臣一刺激,昏沉沉的头脑里透进了一丝光。她觉的“书记”射向他的眼光能洞穿她的心。
“去!把反动分子周荷花押过来!”徐元臣的一声狂叫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有的人兴奋起来,像亲眼看看这朵常有艳闻传出的荷花是何等摸样,刺激一下自己疲惫空虚压抑的神经。
有人激动起来,王大队长周顺顺李国民王建红等一大批有正义感的干部贫下中农知青准备站出来。他们有的还经历了荷花母亲的事件,不想让悲剧再次发生。准备冒得罪“标兵书记”的风险仗义执言。
更多的是麻木的、屈于淫威、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
而王容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爆发了。齐季金白也感觉不能让事态继续发展,已经到了韬晦的尽头,就拼个鱼死网破吧。
就在矛盾激化一触即发之际,半空中一声惊雷竟下起了鹅毛大雪。公社为开河社员鼓劲一刻不停播放革命歌曲的高音喇叭突然响起了凄楚肃穆沉重摄人心魄的哀乐。大家惊呆了,去押荷花的民兵也停住了脚步,狐疑地看着徐元臣。徐元臣更惊得目瞪口呆。难道老天都跟他过不去!
高音喇叭播送着中共中央的讣告。总理逝世了!
在纷飞的大雪中一切都像停止了。
知青们不约而同地站立起来,戴帽的脱下了帽子。社员们也纷纷学样,停止了工作,默哀起来。整个工地白茫茫的一片。
雪继续纷纷扬扬,把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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