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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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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水相逢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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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做了今天刚到的四个女知青的住处。一盏60W的白织灯吊在黑漆漆的房梁下,把原本四周已经发黄的墙壁照得通亮。当地村民为了省钱,都是点15W的灯泡,最多也不超过40W。因为电费都是按“支光”{瓦}算的。这只灯泡是小谈老师贡献给新来的女知青们的。

    小谈老师叫谈宜,是周家庄小学老谈老师的儿子,也在学校做民办老师,教语文和音乐,能拉二胡吹笛子还能编个曲什么的。现在他兴奋地坐在那个奶很大的女知青的床沿上侃侃而谈。那亮亮的前额使灯泡又增加了亮度。

    女知青叫言仁英,能言善唱性格开朗。父母都是县城小学的老师,所以和小谈老师一见如故,他们初次的谈话就很投机。

    “哦!你爸爸就是城南小学的言教导,幸会幸会。你爸爸教学的水平很高,在教育界德高望重。”小谈老师带着恭维的声音说。“人也很好。”接着又补上一句。

    仁英第一次离开父母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和自已年纪相差不大,且热情好客和父母又是同行的人,显得很高兴。便接上小谈老师的话:“那就请你多多关照啦!”说着就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在夜里传得很远。谈宜觉得这笑声很好听。

    笑声惊动了对面床上坐着的周海财,就是那个脸瘦瘦的精干汉子:“我们都想关照就怕你不肯呐。”说着眼睛盯着仁英的胸脯,像黄鼠狼般嘿、嘿、笑了二声。一旁的王丽新用手肋推了他一下:“你关心得过来吗?”王丽新就是那个大屁股的姑娘。其实她不光屁股大,脸盘也大,个子也大。这块料到农村来才是来对了地方,看样子她和周海财已经混得很熟了。

    “是啊,你不要吃在碗里望在锅里啊。”跟在丽新后面挪喻海财的叫国平,是东队的社员,人很聪明,是村里仅有的几个老三届回乡青年,因出身富农所以一直不被村里任用。他边上站着东队的好几个后生也一起跟着起哄起来,谁也不想在姑娘们面前处下风。

    海财反击道:“东队的不要到西队来‘干呼乱劝’(瞎缠)。”这样一来西队的人就站到了海财的一边:“是呀!你们来劝什么呀!我们还不够分呢。谁叫你们金锁要男的。”

    说是这么说,西队长着一脸麻子的队长靠在门边想:“男的才是劳动力。徐元臣真不是东西,拿四只元宝给我,有什么用!”麻子队长心里在骂着他们的大队书记。

    “你们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东队的人又回了一句。

    两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调侃声、叫骂声、嘻笑声、乱成一团。这时坐在墙脚一张长凳上的胡丽瑾咕噜了一句:“我们还要整理东西呢!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小青年老光棍们正闹得欢呢,没有听到。站在一边的麻子队长听见了,识趣地对那些手下人喊了一声:“不早了!不早了!明天还要干活呢。再说人家也要睡觉了。”

    “要不你们睡在这里算了。”他没忘最后也补上一句俏皮话。

    在西队女知青宿舍热闹非凡的时候,东队的猪圈里已鸦雀无声,齐季和王容已发出均匀的鼾声。

    七月的农村还是比较凉爽,清凉的晚风和成群的蚊子从猪圈的壁缝里钻进来,被“知青办”分配的蚊帐挡在了外面。风把蚊帐鼓得象孕妇的肚子。密密麻麻的蚊子又把尖尖的嘴巴从“孕妇的肚子”外伸进来,想钻进肚子来尝尝“城里人”的血。金白借着瓦缝里射进来的月光看着这奇特的景象,想着送他的父亲傍晚回城时略显苍老和疲惫的背影,心里有点苦涩。

    他出身城里的一家名门望族,从祖父到父亲都是当教师的,桃李满天下。但在知识贬值的年代,知识分子成了“臭老九”。父亲因有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海外关系,从重点中学校长的位置上被靠了边。又因身性耿直说了几句牢骚话而被降职降薪调到了下面小镇上的一个小学,还带上了坏分子的帽子扫厕所。从小到大一直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懂事开始就受父母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教诲。自小立志:入队、入团、入党、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并且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成绩优秀,谁也不会怀疑他能进重点高校而实现象叔叔一样出国留学的愿望。而现实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一会“停课闹革命”,一会“复课闹革命”的号召声中高中毕业了,大学却对他们这一代人关上了大门。“广阔天地”在“伟大领袖”“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教诲声中向他们敞开了大门。发现自己除“伟大领袖”以外最崇拜的父亲竟然成了坏分子,他想不通、他茫然、他徘徊。他虽然为自己产生这样不革命的想法羞愧、害怕。但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和自己慈祥、崇敬、亲爱的父亲划清界线。

    想着想着他翻了一个身,竹床、竹马在他身下“吱嘎”响了一下。对面床上的齐季停止了抽呼声,似梦非梦地说:“怎么还没睡着,不要想的太多。”说着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看样子他对老同学还是挺了解的。

    “是啊!不要多想了,到那山樵那柴吧。”金白心里安慰着自己,和着两个昨天的同班同学,今天的“插友”的“呼噜”声,也慢慢地进入了“下放”后第一个梦乡。

    屋外蛙声响成一片。

    随着一声哨声,熟睡不多时的金白惊醒了。睁眼一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队长在墙外喊了一声:“下田喽!”

    他想他们人生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他妈的!天还没亮,就下田啦。”这是王容的声音。

    “半夜鸡叫,我们成了高玉宝了。”这是齐季调侃的声音,说着又打起呼噜来。

    金白说:“还是起来吧,今天是第一天,给他们留一个好印象吧。”说着就睡眼蒙忪起床生火烧水。灶间“匹里叭喇”的火燃麦秸的声音使王容不好意思再睡下去了,连忙爬起来倒水刷牙。

    王容生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兄弟姐妹有七个,他是老五。除了老大小学毕业就学了打铁外,前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放农村。他是第四个“自愿”上山下乡。昨天送他的母亲和姐姐哭得一塌糊涂。因家中比较困难,从小就养成勤劳节俭的习惯。他生性耿直,修修补补是一大爱好。

    水开了,王容捏住还在呼呼大睡的齐季高高的鼻子。被弄醒的齐季嘴里嘟哝着:“多睡半天,下午去上工不就得了。”

    金白挖苦道:“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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