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铭到了薛夫人的院子的时候,薛夫人才起身上装。
大婢女红桑正要去叫小婢女们进来,将用过的盆盂都拿出去。猛见了薛铭,忙不迭的笑着行礼。“二姑奶奶今日真早,夫人还在梳头呐。”
她生的眉眼弯弯,很是讨喜。薛铭同她也算相熟,道,“我要来母亲这里蹭饭,自然要早些,好让厨房做准备。”
红桑回手亲自将湖蓝色绣五福厚棉帘子挑开,道,“二姑奶奶快进,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将姑奶奶的早膳一并送来。”
薛铭点头,道了声辛苦,便由碧柳搀扶着进了门。
将身上的氅衣脱了,又在火笼旁边暖了暖手,这才亲自挑了帘子进去。
薛夫人正对着铜镜,由红蕉为其梳头。
薛铭轻手轻脚的站在她身后,正巧能看见铜镜里那张不再年轻,却依然姿色上佳的脸。
薛夫人有些精神不济,正眯着眼睛等将发髻绾好。
红蕉见薛铭来了,少不得要行礼,这手一松,便惊醒了她。方才一睁开眼睛,便在铜镜中看见了薛铭的影子。忙回头,诧异道,“铭儿今儿怎么这么早?睡的不好?”
薛铭接了红蕉手中的梳子,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为薛夫人绾发,笑道,“回娘家如何会睡的不好?倒是娘昨日似乎是没有睡好。可是担心,怕长平被照顾的不周?”
薛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你大姐姐回门的时候,你大姐夫也是宿醉留了一夜。虽是万般的小心,可还是……”
薛铭大姐夫乃是忠勤伯,是个蜜罐子里长大的公子哥。风流纨绔所属京中翘楚,但却生的一张玉面郎君的脸。惹得许多闺中女子。芳心暗许。
当年,大姐姐薛钰回门时,三房也有表亲在府上。说是上京来做生意。稍加落脚。京中虽有宅子,但老太太为了表示薛家对待亲朋好友热情。便留了三房的表姨母母女二人留在府上。那表姨母家的三小姐,是个蔫吧性子,不爱说话,长的也不出挑。但却做了一件让人震惊之事。便是在大姐夫忠勤伯醉酒时,趁大姐姐不妨,爬上了床。
第二日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哭说是走错了房间,却被酒后乱性的大姐夫扑到,行了周公之礼。
被人发现的时候,两人赤条条的裹在一张被子里。大姐夫一脸茫然,却是百口莫辩。
这位三小姐吵着说要全了自己的名誉。哭天抢地的要碰柱明智。她若真的就死在了薛府上,虽并非是薛府的姑娘不懂规矩,可到底也丢了薛府的人。
老太太一声断喝,将她许给了忠勤伯做妾。又将知道这件事的下人都处理掉,便连那位表姨母也无辜变成了哑巴。薛府的人怕丢人不敢说,表姨母一家也被老太太毒辣的手段震慑住,更不敢说。这位三小姐就一直住在薛府,待到半年后,忠勤伯以嫡妻无所出为由。将她抬进了府上。
之后,过了不久,她便在大姐姐薛钰的前头,生下了庶长子。紧接着,大姐姐便一直不孕。直到林氏某一次意外发现她素日里用的养生丸里被参了寒性极大的药物,致使不孕。又请了医治妇科极好的女杏林,这方才怀上了孩子,但却是个姐儿,且这苦命的薛钰也在生产当日,香消玉殒。
她死那日,薛夫人带着林氏和薛铭前去探望,她泪眼朦胧的拉紧了薛铭的手,告知她,日后万万莫要轻信他人,越是不叫的狗,咬人越狠。她自己便是被一条不出声的恶狗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她担心自己孩子,本想要在娘家挑一个来做填房,奈何没有年龄适当的。那位三小姐便想着自己能从妾抬成夫人,大闹了一场,最后被忠勤伯府的老太太连骨头带肉啃了个干干净净。死后给按了个与侍卫通奸的罪名,拿着草席卷着便扔出府去。
那位庶长子则被新一任的忠勤伯夫人看的死死的。
如此一场爬床事件上,不管始作俑者最后结局如何,但最终的受害者终究是无辜的薛钰。
薛夫人有了上次的教训,自然是十分惧怕薛铭再重蹈姐姐的覆辙。
薛铭笑着拍了拍薛夫人的手背,道,“大姐姐上次是毫无防备,这次却是有备无患。”
话音才落,外面便传说三姑娘的乳母甄妈妈来了。
薛夫人眉头一蹙,似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让叫将人带进来。
“给夫人,姑奶奶请安。”甄妈妈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行了一个大礼。
薛夫人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幅不安分的样子,懒懒的出声叫起了。
薛铭见她直其了腰身,便问,“妈妈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儿?”一面说着,一面麻利的取了金钗插在薛夫人的发髻上。
那甄妈妈听言,本还乱转的眼珠,突然定住。脸上即刻浮现一丝惊恐和焦急之色,“回夫人,姑奶奶的话。三姑娘,她不见了。奴婢一早去叫起床,却见姑娘没在屋子里。让人找遍了整个院子,也不见人影。便只好来看看,三姑娘是不是来给夫人请安。”
薛茹不见了?薛夫人心咯噔一声,脸色瞬间惨白,总不会悲剧又重新在小女儿身上重新上演了吧。
“你都去哪儿寻人了?又打发了什么人去寻?”薛铭一脸镇定自若,目光灼灼的盯着甄妈妈。
那甄妈妈被薛铭犹如利剑一样冰冷的眼神盯得心头发毛,道,“院里所有的人都打发出去寻了,后宅都寻遍了。如今只剩下老爷的书房和客房没寻了。”
“愚蠢!”薛铭厉声,伸手指向甄妈妈。道,“你就是这么给姑娘当乳母的?”
甄妈妈不知为何薛铭会突然翻脸,下意识的瑟缩向后。薛铭却一步紧逼过去,“你家姑娘不见了踪影,你不知小声些去寻。不管三妹妹是不是真的走丢了,一个闺中小姐,一夜过去不在自己的闺房而不见了踪影,旁人会怎么想?少不得会生出许多旖旎想法来。三妹妹如今才议了亲,若是郑家因这事情退了婚,如何?”
退婚还不是正好?甄妈妈心中不屑,面上却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叩头道,“是奴婢一时疏忽,请姑奶奶赐罪。可……可眼下,打紧的是,要将三姑娘寻到啊。”
薛铭冷眼瞧着她眼底那一丝得意之色,道,“来人,去将外面寻三姑娘的人都找回来,都请来去次间候着。”说着又扫了一眼甄妈妈,嘴角一扬,嗤笑道,“甄妈妈,你现在最好也老老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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