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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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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告辞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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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结了,大堂前围观的民众逐渐散去。县官见陈连两家人的脸上还有不快之色,请他们入内喝杯热茶再走。陈柳川不想和他妹妹一家人同处,但他们的大哥已经应承,他只好跟在陈松海身后,向后堂走。

    连夫人的丫鬟们和珍荣都在大堂外听候吩咐,此时并肩走进来。连夫人说:“几步路,不用你们搀扶。”转脸却对砚君招手,让她到身边。

    砚君暗自忐忑,心想她出钱给远巍离家出走终告败露,她隐瞒不报的事情也浮出水面,连夫人不知要如何恨她。

    她举步迟疑,连夫人等不及,径自上前几步挽住砚君的手臂。

    “原来远巍是和春岫一起走了。”连夫人的语气颇为感慨,但并没有责备砚君的意思。短短一句感叹却再度惹恼了走在他们前面的陈柳川。

    “你知道什么?”陈柳川高大的身材生硬地停在她们前面,仿佛一尊怒气冲冲的赤面天神,他怒视砚君,说:“你不认识春岫。连远巍和春岫,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女儿答应离异,就再也不会见他。春岫不是情愿抛弃家人随连远巍私奔的人!”

    走在最前的陈松海听见他二弟大声喧哗,停下来回头,不紧不慢地说:“柳川,干什么对苏小姐大吼?年轻人总是这样的,自觉浑身是理,说话口无遮拦。算啦!”

    陈柳川听他大哥如此说,调转他的怒火,狠狠向妹妹白了一眼。

    众人在县官的客厅中坐定,砚君才从连夫人口中得知县官姓查合伦,是真正的楚狄赫人望族。大新天王发布“一统诏”,准楚狄赫人改华服华姓,他心羡儒风,就剪去三花头,将姓氏改为查姓。

    砚君暗暗惊诧,原来楚狄赫人改头换面之后,看起来与大昱子民并没有两样。若不是连夫人这样说,她也不会联想到查大人的眉眼较大昱人的略微犀利一些,是因为他出身异族。

    明知道收效甚微,查大人仍为陈柳川和连士玉殷勤调解。砚君更为诧异:他引据的道理虽然不甚深邃,并非出自鸿儒高论,但颇有道家自然质朴之风,也得儒教礼法精髓,与父亲昔日所说的不懂礼义的蛮族相去甚远。

    连士玉今日几无发言的机会,此时县官数落起来,却没有忘了他。他深感无趣,脸上不免讪讪的,一杯茶没喝完就站起身要告辞。

    陈柳川也不愿跟妹妹妹夫浪费时间,不等妹夫说完谦辞,他先哼一声甩袖子走了。他是女爵的亲爹,众人没一个能奈何他。陈柳川走后,众人反而感觉放松了许多。陈松海咳嗽一声,向他妹妹招手,示意连夫人到他身边。

    连夫人默默地走过去,陈松海道:“远巍与春岫的事情早该解决,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说到底还是你做的不够。今天当着县太爷的面,让你二哥这么难堪,让人小瞧了女爵的父亲,于你于他都没有好处。这种家务事再麻烦县太爷也不好,我看这样,当着查大人的面,我代柳川与你和解,你们夫妇明日在新闻纸上刊一则短讯,说明因家务事处理不周引起误会,致使两家对簿公堂、震骇乡里——你觉得如何?”

    连夫人始终垂下眼睛看着地面。砚君心想,连远巍带走春岫的确不对,但分明是陈柳川先闹到公堂,却要连家在全县眼前低头道歉、挽回陈二爷的颜面。那敢以火铳和流匪火拼的女人,一定不能忍受如此的委屈。

    连夫人想了不多时,小声说:“既然大哥这样说,就这么办吧。”砚君注意到她的话一出口,连士玉就流露出愤愤不满的神色。陈松海显然也注意到,淡淡地说:“这样最好。一家人嘛,毕竟还要长久地相处,和睦最要紧。”

    砚君虽然不大明白,但看得出陈家兄弟显然是联合起来打压连士玉。这其中本来没有陈松海的事,他也跟着陈柳川一起发力,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陈松海向查大人道声不再叨扰,不紧不慢地走了。连夫人见她两个哥哥都告辞,自己也要走。查大人不再挽留,送至门口,随和地向砚君说:“苏小姐言谈可敬,气度不凡,想必是名门之后。”

    连夫人想要介绍时,砚君抢先道:“民女出身平凡,没有值得炫耀之处。堂上所说的不过是人之常情,肺腑之言何须名门传教?”连夫人以为这是她惯常的谦辞,也知道她苏家的人不愿同“逆贼”们多打交道,就省去溢美之词。

    直至一行人走出县衙,连士玉依然不怎么说话,临上马车之前终于开口向连夫人道:“你和砚君同车回去,我另有些朋友需要拜访。”

    连夫人明知他在落乌郡人生地不熟,县城中没有亲戚,但也懒得理会他的行踪,当即沉默地点头拉住砚君一同上了冯叔的骡车。连夫人的丫鬟们要跟上,连夫人挥手说:“有珍荣一个跟着就够了。你们去乘另一辆。”她的四个丫鬟只得将暖炉裘皮等物统统交给珍荣,再三叮咛。连夫人不耐烦道:“知道你们细心,赶快走吧!还要在县衙前面让人瞧多久?”说罢向砚君感叹:“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是非之地。一辈子一次就够受了,再来一次简直让人……”她察觉失言,生生地止住。

    砚君已经听出连家不是第一次吃官司。但想到她要做的事情、要过的明天,她并不想在连家的隐私上耗费过多心思。“我今日赶到县衙,一是因为远巍的借据纵然称不上事关重大,到底是一件物证,理应呈上。还有一件,是恐怕县官问得仔细,夫人说出我家底细。”

    砚君顿了顿,说:“家父在故乡摊上大案,若知道我是他的女儿,恐怕夫人和老爷免不了受到牵连。因此查大人问起我的家门,我并未据实相告。”

    她语态自然,所说的却事关重大。连夫人怔了怔问:“亲家有什么麻烦?可需照应?”说罢尴尬笑道:“你看,我都习惯了叫亲家……”

    珍荣眼眶发红,几欲哭出来,正要代砚君说出这桩天大的祸事,砚君自己从容地说:“我知道夫人是非凡之人,有非凡能耐。但眼下这桩麻烦,我不愿请求夫人,万望夫人莫要误会砚君心怀嫌隙。实在是落乌、汲月相隔万里,山迢水远,更不要说眼下分属两王,各自为治。夫人有通天之能,到此亦力有不逮。况且我父亲所作所为绝非寻常,夫人不知最好。”

    连夫人见她神色凝重,失声道:“你这孩子不要吓人!苏老爷究竟做了什么?难道刺杀大成天王?”

    现在若问谁最有可能出钱为苏牧亭赎命,只有连家最像金主。珍荣原以为砚君出面了结陈连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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