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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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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血书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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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血书

    “小姐,小姐!”珍荣一路小跑跟在砚君身后,除了声声“小姐”之外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去劝她。

    砚君步伐坚定,昂首挺胸走在青砖铺砌的甬道中。白霜在砖面上勾连出危险的陷阱,她似乎并不注意脚下,却没有一步打滑。珍荣从后面扯着砚君的衣袖,不知道自己是在搀扶她还是在挽留她。砚君没有甩开珍荣,以不可阻拦的气势大步向前走,反而是珍荣觉得不得不拉住她,自己走下一步时才不至于摔倒。

    “小姐,老爷不是常说三思而行吗?小姐再想想!”珍荣眼看连夫人的院门越来越近,终于吐出一句意思清楚的话。

    砚君没有回应,迈进院门,绕过影壁,事先准备好的“夫人起来了吗”却没能脱口而出。

    连夫人的门前不见平常活跃的气氛。往常门前总有三四个丫鬟和嬷嬷在正房门口等着传话,今日一个人也没有。砚君冲到房门前亲手掀开门帘,只见房门上了锁。这番光景自打她来到之后还是第一次看见。砚君站在院子正中心环顾四周,偏房里走出一名丫鬟,呵着白色水雾问:“砚君小姐,一大早有事吗?”

    “夫人呢?”砚君发问时发现不止连夫人的住处过分安静,整个宅院似乎都陷入一片特异的静寂。

    丫鬟自己似乎也不能完全说清楚,“夫人突然要去县城,这边的姐姐们都跟去,临时喊我来看门。”

    “去县城?这么早?”砚君怀抱一腔决意而来,遭此意外不禁有些气馁。珍荣急忙拉住她说:“夫人大概有要紧的事情,小姐暂时回去等着。我去别处看看还有谁在。”

    砚君无奈走回自己房间。珍荣积极地去打听连夫人一早去县城的缘故,费了半天功夫才回来,脸色灰败,向砚君道:“这回可麻烦了。”

    砚君让她坐到圆桌旁,自己在她身边坐下。珍荣自顾自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之后道:“我听说昨晚陈大爷和陈二爷一直同连夫人争执,不知碰到什么节骨眼,两家翻了脸。陈二爷扭着连老爷和夫人,天不亮就下山去县城,说要告连远巍诱拐人口,连老爷和夫人也有共犯嫌疑。连老爷哪里肯让步,生生地拖着他两个妻舅去县衙,嚷着连公子失踪和他们有关,要告他们谋害连远巍反诬连家诱拐人口。”

    砚君被这曲折离奇的变化惊得瞠目结舌。珍荣咕嘟咕嘟地喝光热水,颤声向砚君道:“小姐,事情闹到县衙,倘若让人知道连公子离家的盘缠是你给的……”

    “陈小姐呢?”砚君沉下脸,“她也跟着去县衙了吗?”

    “没有。”房间门口有人静静地回答。

    砚君抬起头看见陈秋岚换了一身天蓝色衣服,下着豆白色长裙,在这样一个本该恼人的日子里,服饰透露出她惬意宁和的心情,清爽气息随她悠闲的脚步扑门而入。砚君失声道:“陈小姐!你还没有对你父亲说明吗?”

    “说明什么?”秋岚淡淡地说,“我父亲的指控正合实情,姑父的怀疑也很有道理,这悬案交给一位高明的县官来处理,是正确的解决之道。”

    砚君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瞪着少女,“解决什么呢?一家人撕破脸闹到了县衙,构造出荒唐的猜忌,在大庭广众之下互相指责,只因为你隐瞒了实情。”

    秋岚在听到她惊诘时,露出了鄙夷神色。“啊呀,苏小姐真是应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句话。”她轻蔑地说,“连家最喜欢的解决方法就是家丑不可外扬,使劲藏着掖着。听说苏家门第高不可攀,百年清高,难道也是用这种方法粉饰出来的?”

    “每个家里都有秘密,不传出去不是因为丑陋,而是为了保护家人。”砚君审慎地说,“这样对你姐姐好吗?她……有病的事,因为生病被迫离异的事情,传出去好吗?她……以后不打算再嫁人了吗?”

    秋岚见她是为春岫考量,冰封的容颜稍稍松动。“她不会再嫁人了。”秋岚说,“所以我希望县官老爷问他们,为什么连远巍诱拐陈春岫,为什么连远巍和陈春岫离异。我希望他们不得不对外人说出来,我姐姐是怎样离开连家。”

    “是怎样呢?”砚君忍不住又一次发问。

    秋岚还是没有回答,反而说:“我刚才正要出门,门口有个人说是要找大少奶奶。我想他要找的人是你。”

    “找我?”砚君疑惑地想不出自己怎么会有访客。

    “你是为了成为大少奶奶来到落乌郡,但是从你辞家的那天,连家就知道并没有一个连远巍会跟你成亲。这是骗婚,不是吗?”秋岚漠然地说,“我以为你不走,是为了状告他们。可我昨晚听说,你变成了我姑姑的干女儿。你也变成了连家不可外扬的家丑的一部分,是为了保护谁呢?”

    砚君被她傲慢的言辞态度刺伤,却没有话想同她辩论。

    “给自己找一些高尚的理由,大概这样活着比较轻松吧,我是不大明白。”秋岚说完站起身,“来找你的人不是北方人,我看他差点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你还是赶快去看看。”

    听她这样说,砚君顾不得同她计较别的,匆忙带着珍荣一道小跑前往一处待客的偏房。

    房中暖炕上半卧着一名中年人,连家的下人正给他灌热汤。看见砚君进来,冯叔走过来小声说:“这人说是从汲月县来找砚君小姐,我看不像假的。口音像是你们汲月县的,没几个人听得懂,可巧我跟珍荣姑娘瞎学了几句,囫囵听出来他说在雪天里走了十几天。这人脚趾冻掉三个,腿上全是冻疮,而且发着烧,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砚君猜来者多半是自家仆人,汲月县人不晓得北方严冬的厉害,吃了大雪的亏乃至累及性命。她急忙走过去,却想起自己从来不同家中男仆打交道,根本不认得。珍荣紧随她并肩走上前,细细端详之后满脸疑惑,向砚君低声说:“不是我们家的人吧?从来没见过。”

    听见女人的声音,中年人因为高烧而遍布细汗珠的头部微微地摇动,努力向着她们所在的方向睁开眼睛。砚君看到一双混沌的眼珠,心想冯叔说得不差,他果然是有性命之忧。

    “砚君小姐?”那人用汲月县方言发出含糊的疑问。

    砚君点头用乡音问他:“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无名小卒。”那人依旧讲着汲月县方言,不知他是烧糊涂忘记刚刚提过问,还是需要再一次确定,又问:“小姐可是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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