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压了三年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
“我知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在家里锦衣美食呆腻了,跑出来游戏人间。你发现自己遇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于是就在我身上导演排练你的友情剧。你给我温暖,点燃我斗志,甚至还说要分担我的过往。你让我深深陷入对你的感激、依赖与信任中,你成功了,于是,你也玩腻了。你离开,回到你那有钱人的世界中。我当然没有立场阻止你做回真正的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用撕掉约定的方式来宣告?是不是因为你给过我一件宝贵的东西,就有权夺走我的另一件,我生命中一直不舍得碰触的,最后的一件……什么叫做就算到了最后,还有你?最后的时候,你在哪儿啊——”
眼睛不争气地泛起水雾,这是三年来愤怒、失落与寒冷、寂寞所催化出的坚强冷漠外壳下的发泄。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香榭丽舍的大街上?因为我好想看一看,法国比起加拿大来,究竟好在哪里——”
他果然伤得他这样深!东方旸无暇顾及他的误解,抬起头痛惜地望向他的双眸,却看到一片被雾气朦胧成的灰色。那样的眼眸好熟悉,就像……就像是他向他讲出被亲人拋弃时的样子。
那时他说什么?他拥住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拋弃你。我会永远是你的朋友。”可是该死的,他做出了同样残忍的事情!
——凘,我最爱的人——
——我那自以为是的幼稚思维演变成残酷的自私,只想到自己的感受,根本没有顾虑到毫不知情的,无辜的你,我给你带来的伤害远远超过了快乐。我让你生命中的最后一缕阳光熄灭了——
——我伤得你那样深,还有资格再向你索求宝贵的感情吗——
——可是,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让我用我的爱来赎罪可以吗——
可是,要如何开口呢?
——没有话说了吧?果然,被我说出真相之后,你找不到解释的借口了吧——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啊,可是为什么——
——看到你不开口,我的心——
——涩涩的——
——难道,我还是期待吗——
——期待你会有不同的解释吗——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就是真相!我证实了——
——可是——
——有这个真相夹在中间,我再也没有理由和立场去留恋你的温暖了——
——也罢——
——就断得彻彻底底吧——
——把你从我的记忆中完全抹掉——
——相信,这也是你的愿望吧——
“我要回去了……你,保重——”凌凘挣开东方的手臂,转身走向门口。
“不要走!”
东方旸倏地从床上跃起,从背后紧抱住了将要离去的人,埋首在他的颈项间。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痛苦的□,越收越紧的双臂,发根和肩头同时感到的湿润——一处是血,因伤口破裂而迸出的血;一处是泪,因心中痛楚而迸出的泪。这些,都在迷惑凌凘的心。
不能!不能再留恋了!否则一定会再一次受伤的!
“我为什么不走!”凌凘再一次挣扎。
不管了!这是上天安排的相遇,上天不会再有第二次好心!决不能放手!放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还考虑什么如何开口!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留你,可是,我真的——放不开手——”东方旸的声音在发抖,“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不知该做些什么。我不想再伤害你,可是我——我——我——我爱你!”
“你——你说什么?”凌凘怀疑自己的耳朵,惊讶中放弃了挣扎。
“我说,我爱你。”
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东方旸反而平静下来。“不用提醒我,我知道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可我就是爱上你了。”都结束了。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彷徨,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这个爱字,在三年之后,终于说出口了。
凌凘在他放松了的双臂间转回身来,望向他的脸,似乎还是想确定刚才有没有听错。可是,东方的眼睛在明白无误地传达着一种陌生的信息,那就是爱吗?
在沉默了三分钟以后,凌凘用一种终于想明白了的表情开口了:“爱我?别笑死人了!这样拙劣的把戏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上一次你在我身上排练友情剧,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是不是还没有过够瘾?你又在和家人玩失踪?不巧碰上的还是我,于是原来的台词不行了,所以就换上了爱情剧,而且是现在很流行的同性恋?拜托你不要再找我做你的演戏对象了好不好!我还没那么傻。朋友我都不再相信了,更不要说什么爱!”(画外音:这就叫自作自受吧。这话要是三年前说,他没准还能接受,现在,可不是他接不接受同性恋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相信你的问题了。呵呵,这就是自以为是的下场!聪明人今后都会以此为鉴的……)
望着凌凘满脸写着的“别企图再骗我”,东方旸苦笑:“你可以不相信,但我真的爱你。十三年了。”看着凌凘被“十三”这个数字震了一下,他接着说:“关于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也许让它来说明,你比较容易相信一些。”
他从西装内侧的夹层中取出把匕首,递到凌凘手里:“你还认得它吗?”
那是——
那是——
他当然认得,因为那是被他亲自丢入海中的!
他抬起眼,震惊地望向东方:“你——你——你是她的什么人?她现在在哪儿?”
——你能认出它,却认不出我来——
——也是,十多年,它没有变,人却变了——
——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在十三年前,永远不再流逝,该有多好——
东方旸心痛地苦笑:“我不是‘她’的什么人,我就是‘她’。只是你,因为我从小留长发,一直把我当成女孩子了。”
凌凘震惊地瞪着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高大强壮的他同记忆深处那个瑟瑟发抖的、像受惊的小兔子的“她”等同起来。“开——开什么玩笑!你果然又想出了新的花招!你怎么能这么可恶,想要毁掉我心中最后一件美好的东西!你这种人——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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