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没有睡安稳,天色还未大亮,萧锦瑟就神色倦怠的坐起了身,静静的望着那空了的半张床榻发怔。回想成亲之初,她适应了四五日,才渐渐的习惯了床榻上的双人共眠。却没有想到,如今成亲不过一月有余,她就有些不能适应夜里的孤枕独眠了。
正半羞半恼的自嘲着,却突然觉得腹内一阵抽坠之痛,随即有一股热流自下|体涌出。萧锦瑟烦燥的皱了皱眉,纵然未掀被去看,也知道是月事来了。仔细算来,上回的月事还是成亲之前完的,而这回的小日子却足足迟了半月有余。看来是真该请御医进府,开张方子调养调养身子了。
唤进睡在西暖阁里值夜的雨琴,命她去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贴身衣裳、月事带子,萧锦瑟才掀被下了床榻,走进西里间去沐浴和更衣。待她收拾妥当,从西里间走出来的时候,雨琴已手脚麻利的整理好了床榻。
扶着自家主子上了床榻,又仔细掖好薄锦被,雨琴才奉上一直温着的香茶,并忧心的道:“天色还早,奶奶喝盏温茶,再躺下睡会儿吧。奴婢已吩咐小厨房熬枸杞红枣姜茶了,等奶奶睡醒了,喝上两盏,也能减缓减缓腹痛。”
话落,见自家主子疼得秀眉紧锁,雨琴又心疼的苦劝道:“还是请御医进府来看看吧。先时在平仁侯府里,咱们太太舍不得银钱,上上下下有病有痛的,只请医馆里的女大夫上门医治。如今宁墨轩里是奶奶当家作主,爷又留下了大笔的家用,倒是不怕请不动御医的。”
萧锦瑟也觉得时机正是合适,故也不再阻拦,只吩咐道:“让芬儿送名帖去后街柳家,叫柳柏带着芬儿去御医院请陈御医,然后悄悄从东侧门进来,不必惊动大太太和大奶奶。”
为了行事回话便宜,前日柳家自平仁侯府的后街,搬到了南宁公府的后街,与林嬷嬷家作了近邻。林焱和林淼随着凌以墨东奔西走,林家除了林嬷嬷,就只有一个干体力活的长工和一个粗使的小丫头。而柳家会租林家旁边的院子,为的是两家能相互有所照应,可以就近帮衬帮衬林嬷嬷。
雨琴见自家主子点了头,心里松下口气,笑着应了一声,接过已饮尽的空茶盏,小心的伏侍自家主子睡下,又仔细的放下双层床帐,才退回西暖阁里去收拾炕榻。虽然天色尚早,可她心里存了事,已是睡不着了。
*****************************************************************
等萧锦瑟再转醒之时,已然是巳初二刻了。柳嬷嬷边催着雨琴和雪棋伺候自家主子沐浴、洗漱、更衣、梳妆,边皱着眉回禀道:“早上柳柏带着芬儿去请陈御医,却在御医院正门处瞧见了咱们国公府的车辇,驾车的是小岳嬷嬷的儿子。芬儿知道奶奶不想惊动大太太和大奶奶,所以也没有递名帖进去,就与柳柏悄悄的回来了,想着明日再去请陈御医进府。”
萧锦瑟听罢,只了然的点了点头,却并未多言。陈御医是御医院里的妇科圣手,岳氏请他进府的原因,可说是不言而明。联想到近阵子从宁尘轩传出的妾室之争,她不得不佩服岳氏的好手段。这妾室打妾室,倒是省了正妻的心。
待用罢了早饭,又喝了两盏枸杞红枣姜茶,萧锦瑟才忍着腹中的疼痛,在雨琴和霜书的搀扶下,前往东跨院看望孩子们。后娘不易当,但凡怠慢一回两回,府内府外的诸人就都有话要讲了。
幸而孩子们都还很年幼,只要有好吃的、有好玩的,就好哄好逗得很,倒也不太耗费萧锦瑟的精神。
却是纪嬷嬷见了自家主母的脸色,心中顿生慌乱之感,唯恐自家主母是腹结珠胎,要母凭子贵了。
见小丫头送了香茶过来,纪嬷嬷忙赶在沈嬷嬷之前,快步迎了上去,并亲自奉给萧锦瑟,关切的笑问道:“看奶奶的脸色不大好,别是身子不爽快吧?奶奶虽然年纪轻,却不能把身子看轻。若真有不适,还是该请御医进府来瞧瞧,可不能耽搁了。”
萧锦瑟见纪嬷嬷这般“无事献殷勤”,心里有些“受宠若惊”,面上却神情淡然,边接过茶,边回道:“劳纪妈妈挂心。倒也不是大事,只是昨夜里没有睡安稳,今日里觉着懒懒的,等下晌再躺躺就好了。”
纪嬷嬷听了这一席话,心里自然是万分不信的,却也知道再探问不出来了,只得盘算着另想法子。
而萧锦瑟也知道纪嬷嬷是不信的,可关于小日子里腹痛的旧疾,还有请御医进府调理身子之事,她是不想太过张扬的。
必竟在思想落后的封建古代,女子身上但凡有些小病小痛,就会被拿来与子嗣延承之事牵扯一起。她是续弦之妻,娘家又低婆家一等,夫婿还不在府里,若此时传出她身子有碍生养,那日子就要难上加难了。
正尴尬的僵着,就见露画急匆匆的走进东跨院,并皱着眉回禀道:“奶奶,大奶奶打发花穗过来传话,说是大太太闹犯了旧疾,请奶奶赶过去侍疾。”
萧锦瑟闻言一怔,问道:“可知大太太是因何事而闹犯了旧疾吗?”
前阵子岳夫人就闹犯过一回旧疾,调养了足有近十日,才能出门理事。到如今也不过五六日,怎么会又闹犯了旧疾呢?
露画见自家主子这般问,只得懊恼的摇了摇头,请罪道:“花穗没有说明,奴婢也忘了寻问,是奴婢愚笨了。”
立于一旁的纪嬷嬷见状,忙上前陪笑道:“想来是为着孙姨娘和七爷。七爷是国公爷的老来子,难免格外受疼宠些。而孙姨娘本就颇受国公爷宠爱,如今母凭子贵,荣宠自然又升了一等。老奴听说自从得了七爷,孙姨娘越发恃宠而骄,很是不把大太太瞧在眼里。而大太太每每要责罪孙姨娘时,国公爷又总护着孙姨娘,倒让大太太受了许多的委屈。”
萧锦瑟听罢,了然的点了点头,却是重重的将手中茶盏摔在石桌上,并冷声赞道:“纪妈妈的消息倒是灵通,连宁信轩里的事情,都知晓得清清楚楚。看来只让纪妈妈守在宁墨轩里照管哥儿姐儿,倒是委屈了纪妈妈的好才能。”
一席话有如晴天霹雳,炸得纪嬷嬷心里一慌、双腿一软,就结结实实的跪倒在地上。她心里的盘算打得好,想着在萧锦瑟面前挑拨几句,这样无论萧锦瑟是帮着岳夫人,还是帮着孙姨娘,总难免要得罪了公婆中的一位。却是忘了奴仆心活嘴松是主家大忌,不仅没能挑得萧锦瑟上勾,倒显出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