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墨轩,萧锦瑟就命柳嬷嬷将轩内一众下仆,都聚集到了正厢前的院子里。除了早已告病的纪嬷嬷和楚姨娘,连伺候小主子们的奶娘和丫鬟也被唤了过来,另派了雪棋和霜书、露画去暂时照管。
看着院子里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几十下仆,萧锦瑟烦心的皱了皱眉,才在雨琴的搀扶下,坐到了正厢廊下铺好的小坐褥上。
柳嬷嬷则黑着脸走下一层台阶,清了清喉咙,重重的高咳了一声,才算是震得一众下仆都安静了下来。
萧锦瑟见院子里清静了,方正色沉声道:“自我嫁进门来,已有一月有余,想来各处立下的新规矩,你们心里也都清楚明白了。既然已无慌乱之处,你们也该收收心,好好把规矩礼数记在心里。今日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想留在宁墨轩里办差,就都老老实实的,爷和我自然有赏。若不想留在宁墨轩里办差,就直接说出来,我自会送她去大总管那里领新差事。可若是有面上恭敬忠心,私下里却背主忘恩的,一旦查出来,就别怪我不顾你们多年挣下的脸面和体面。”
一席话,听得那些本分老实的,都沉沉的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气。而那些心思活络的,则琢磨着新三奶奶品性,个个打着自家的小算盘。
收到自家主子眼色的柳嬷嬷,又迈步下了一层台阶,指着立在右侧最前排的四个浆洗媳妇,冷声吩咐道:“去拿板子来。”
那四个媳妇见柳嬷嬷一脸狠色,吓得半刻也不敢耽搁,忙小跑着去拿了两对板子回来,并敛声屏气的立在那里等吩咐,连头都不敢抬起。
柳嬷嬷指着一个厨房粗使婆子和一个正院洒扫丫头,恶狠狠的骂道:“把这两个背主忘恩、吃里爬外的畜牲拿下,各打二十大板,送到大总管那里去领新差事。”
被指名的二人吓得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边惊恐的爬到台阶前磕头,边哭着求饶道:“求奶奶饶命。是小的们被猪油蒙了心,还求奶奶饶小的们一回,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听着她们越来越高的哭求声,想着把手伸到宁墨轩来的岳氏和吴夫人,萧锦瑟心里就越发的厌恶。
柳嬷嬷怕她们哭闹得太厉害,会引来岳夫人、岳氏或别的轩院来打探取笑,忙喝斥那四个媳妇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堵了她们的嘴,给我狠狠的打?在奶奶面前都敢这般吵闹,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那四个媳妇闻言,半点也不敢再耽搁,忙抽出腰间的脏帕子,上前堵了她们的嘴,把她们按在地上一顿狠打,生怕打慢了、打轻了,会引来自家主母和柳嬷嬷的邪火。
一时杖毕,那婆子和丫头已是疼晕了过去。柳嬷嬷唤来芬儿和芳儿,让她们带着那四个媳妇,架着婆子和丫头去拜见大总管。
而那些站在院子里旁观的下仆们,已然是吓得满身冷汗,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见众下仆们还算识时务,柳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沉下脸色,指着东跨院的一个洒扫丫头,吩咐沈嬷嬷道:“这丫头平日里太过伶俐,领赏时总跑在头里,干活时却磨在后头。偷奸耍滑者是留不得的,也送去大总管那里领新差事吧。”
一席话,吓得那丫头也哭着跪倒在地,却是识相的没有辩解,也没有求饶。她已经错了一回,不会傻到一错再错。自家主母这般精明、厉害,宁墨轩再也不是纪嬷嬷的天下了。
等沈嬷嬷带走了那丫头,萧锦瑟方缓缓站起身来,再次正色沉声道:“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堂堂国公府第,脸面也好,体面也罢,都是不容有失的。而下仆们若是不顾忌主子们的脸面和体面,那主子们也没有顾念下仆们的脸面和体面的道理。今日我放一句话在这里:往后若有坏了规矩者,一律按规矩严惩处治,谁也别想端着脸面和体面来求饶。”
话落,冷冷的扫视了众下仆一圈,才又接着道:“好了。事办完了,话也说完了。大家都散了,各自去忙吧。不过都谨记着,只要忠心办差,爷和我必不会亏待了你们。”
众下仆听罢,纷纷跪下磕头,齐齐应了一声“是”,并恭送自家主母回了正厢。
而柳嬷嬷又敲打了她们几句话,并以萧锦瑟之名,赏了每人二两银子,才打发她们各回各位去办差。
经过了这一番折腾,宁墨轩的一众下仆,已是不敢再小看自家主母。那些本分老实的,或是胆小怕事的,都夹起尾巴来谨慎办差。而那些胆大活络的,也只得暂收了心里的小盘算,不敢随意的冒然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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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晌起来,萧锦瑟就坐在书房里的桌案之后,提笔给季太君写信。凌以墨离府之事,不出两三日,平仁侯府就会收到消息。若她不提早写信言明原尾,怕季太君又要担忧悬心。其实按理来说,她该亲自回去安抚季太君的,只是凌以墨才刚离府,她不好赶着回娘家去省亲。
待写完了信,她先吩咐雪棋去小厨房装了两食盒的精致果点,又带着柳嬷嬷亲自去小库房挑了两件厚礼,才命雨琴和芳儿、芬儿回屋去换了出门的衣裳,送信和果点、礼品回平仁侯府去。
临行前,她还向雨琴千叮万嘱,若是季太君问起南宁公府诸事,只说一切安好,万不要惹得季太君劳心伤神。
等打发走了雨琴,萧锦瑟才忧心的叹道:“也不知道政仁轩解禁了没有?老太太把父亲禁足在西跨院里,虽说是为了避免与母亲再起冲突,却也成全了钱姨娘的枕边风。丧子之痛,如剜肉剔骨,为母者都不会善罢甘休。她们妻妾不睦已久,如今又添了失子之仇,积怨可说是牢不可解。父亲又只在酒色上用心,全无治家之能,为人处事也甚是糊涂。看来二房想家和万事兴,是难上加难了。倒是辛苦了老太太,明明已近七十,却不得颐养天年,还要操心儿孙的家务事。”
想到二房闹出的那些丑事,柳嬷嬷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随即又陪笑着安抚道:“奶奶也不要太过忧心了。老太太跟前还有三舅爷和三舅奶奶,都是懂事贴心的,好歹也能帮着分些忧愁。”
正说着,就见池嬷嬷进来回禀道:“奶奶,楚姨娘的病已大安了,正在外面等着给奶奶请安。”
话落,见西暖阁里除了柳嬷嬷陪着自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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