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却是萧锦瑟嫁进南宁公府后,遇到的第一件大事。此事若能料理妥当,自然显出萧锦瑟的理事手段。可若是料理不妥,岳夫人和孙姨娘都不会罢休,免不了要生出一场风波。
不过萧锦瑟肯与她商议,就是有意向她示好,也是有心给她体面。她并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忙陪笑着回道:“太太是国公夫人,自然没有缺少的。只是太太爱香,无论是焚烧熏染的,还是涂抹喷洒的,都是极爱的。至于孙姨娘嘛,小门小户出身,爱穿戴摆设,以显身份尊荣。”
一席话,算是解了萧锦瑟的燃眉之急。这送礼若是掌握不好贵贱的分寸,就只能送得投其所好,才不会反惹了是非。
紫衣留心打量萧锦瑟的神情,见她对自己的回禀并无不满,方又笑道:“婢妾记得去年凌嫔娘娘曾赏赐了五盒白梅香,奶奶可以送一盒给太太。那白梅香是宫中去年才秘制的,想来太太也没有得过。”
萧锦瑟见紫衣如此明白懂事,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吩咐霜书道:“去取一盒白梅香。至于孙姨娘那里,就挑那架月影纱的小桌屏吧。”
紫衣听得萧锦瑟采纳了她的话,悬了几日的心安稳了几分。她深知凌以墨的品性,不怕他会因为萧锦瑟而薄待她。不过她到底只是侍妾,在内宅里讨生活,还是要看主母的心思。
目送着紫衣离去,柳嬷嬷方小声的笑叹道:“紫衣姑娘倒是明白的,说话行事也很懂分寸,奶奶可以好好笼络笼络。等守亲月过完,爷就又要出远门了。若奶奶笼络好紫衣姑娘,她跟在爷身边,也能常劝着爷早些回来。”
萧锦瑟听了这话,只淡然的笑了笑,就盯着雪棋和露画搬小桌屏,还叮嘱她们要当心,别磕碰了小桌屏,也别伤了自己。
正忙乱着,就见雨琴赶了回来,笑着禀道:“奶奶快回正厢吧。二奶奶和四姑奶奶已经过来了,正在东暖阁里等着呢。”
萧锦瑟闻言,忙嘱咐柳嬷嬷看着雪棋、霜书、露画搬小桌屏、拿白梅香和锁小库房,然后带着雨琴急急的赶回了正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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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瑟陪着叶氏和凌以琳喝了茶,又聊了会儿家常闲话,就带着挑选好的白梅香和小桌屏,同叶氏前往宁信轩去道喜。凌以琳则随着柳嬷嬷去了书厢,让凌以墨为她诊脉,好医治一直不孕的病症。
彼时,岳夫人正歪在宁信轩正厢西暖阁的炕榻上,同岳氏大骂孙姨娘和才降生的七爷凌以堂。本来早上听大岳嬷嬷回禀,说孙姨娘因血崩而需卧床调养半年的时候,岳夫人心里很是高兴。可谁知用早饭的时候,凌守信说夜里睡不安稳,就为七爷取了“堂”字为名,以求老来子能堂堂正正的为人处事。
岳夫人气愤的黑着脸,高声怒嘲道:“还真把那小贱种当回事,为了给他取名字,连觉都睡不安稳。还堂堂正正呢?不过是妾室生养的庶子罢了,再堂堂正正又能尊贵到哪里去?”
岳氏听了婆婆的话,忙赞同的冷哼道:“可是这话。不过是妾室生个庶子,却折腾得惊天动地的,闹得阖府没有不知道的。看来不用几日,满京华城都会知道咱们南宁公府添了一位七爷,还是国公爷的心头宝。”
本来多出一个庶子来分财产,她心里就很不高兴。此时听了婆婆的话,知道公公这般看重老来的庶子,她心里就更不痛快。
婆媳俩正恨着,就听得正厢外有丫鬟回禀道:“太太、大奶奶,二奶奶和三奶奶过来了。”
岳夫人闻言,厌恶的皱了皱眉,才吩咐大岳嬷嬷和小岳嬷嬷出去迎接。待叶氏和萧锦瑟进来了,并依礼福身请了安,岳夫人方示意岳氏请她们妯娌在丫鬟们搬来的梅花凳上坐下。
等素梅奉上了香茶,叶氏方笑着贺喜道:“听说孙姨娘生了七叔叔,真是恭喜大伯父和大伯母了。侄媳妇略备了些薄礼,还请大伯母莫要嫌弃。”
话音一落,随侍的珍珠就伶俐的奉上了备好的贺礼。
萧锦瑟见状,也命雨琴奉上了备好的白梅香,并笑道:“知道婆婆爱香,所以特备了宫中秘制的白梅香,还望婆婆不要嫌弃太过简薄。”
岳氏听了这话,不屑的撇了撇嘴,冷笑道:“长房添丁这般要紧的大喜事,三婶婶只送了一盒香,还真是大方呀。”
叶氏也不等萧锦瑟自辩,就笑着帮衬道:“听闻白梅香是宫中去年才秘制出来的,极得太后和皇后的喜爱,想来必是香中珍品。”
萧锦瑟感激的看了叶氏一眼,方淡然的笑道:“婆婆是最爱香的,送白梅香给婆婆,也不算是辱没了它。”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岳夫人虽然厌恶凌以墨和凌以琪,可萧锦瑟奉上了香中珍品,话又说得体面讨喜,也就没有再为难庶媳的道理。况且有叶氏陪着她,若是太过为难庶媳,只会让二房白白看了长房的笑话。反正来日方长,等凌以墨出了远门,当婆婆的想要收拾庶媳,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倒真是不急于一时。
想明白了,岳夫人也就收了想要趁机敲打萧锦瑟的心思,并随手接过香盒来细闻了闻,方满意的笑赞道:“不愧是宫中秘制的,倒真是难得的好香。”
话落,边将香盒交给素梅,边吩咐道:“仔细收好,别糟蹋了,倒辜负了三爷和三奶奶的心意。”
岳氏见婆婆没有要教训萧锦瑟的意思,心里很是不甘,正想张口嘲讽几句,就有丫鬟进来回禀道:“太太、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宁墨轩的紫衣姑娘来传话,说三爷有要事等三奶奶商议,请三奶奶早些回去。”
叶氏闻言,忙陪笑道:“既是这样,三婶婶就早些回去,别耽误了三叔叔的正经事。大伯母是最慈善的,想来也不会怪罪三婶婶。”
有了叶氏在旁帮衬,又见岳夫人笑着点了头,萧锦瑟也就顺势起身请了辞。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若不是今日来宁信轩道喜,是必要走的一趟,她也不愿跟着叶氏来自讨没趣。只是既然道完了喜,也送完了礼,那能早些辞离,还是不要久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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