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以墨派紫衣来请萧锦瑟回去,倒真不是有要紧的急事,只是不想她在宁信轩久留,怕凌守信和岳夫人会拿她撒气。因此,才出了宁信轩,紫衣就小声回禀道:“请奶奶安心,家里并无要紧事。爷让婢妾来请奶奶回去,只是怕奶奶在太太面前受了委屈。”
萧锦瑟闻言,心里先是一惊,随即一暖。以凌以墨的冷漠性情,能这般为她着想,她自然感动。只是她心里也清楚,想要在南宁公府立足,还是要靠自己,并不能一直指望凌以墨护着她。
待回到宁墨轩,得知凌以琳还在书厢里,萧锦瑟就起了邀叶氏和凌以琳用午饭的心思。紫衣自揽了邀请凌以琳的差事,回书厢去向凌以墨复命了。萧锦瑟回到正厢后,一面打发芬儿去宁信轩门口守着,等叶氏出来,请她过来用席,一面派芳儿去小厨房传话,命海嬷嬷准备丰盛的酒席。
等安排妥当了,萧锦瑟方有些疲累的歪在了西暖阁的炕榻上。柳嬷嬷赶着奉了盏温茶,并心疼的叹道:“这当媳妇没有当姑娘时自在,奶奶若能面面俱到是最好,可也万要保重身子。老奴说句私心话,奶奶新妇进门,若能早日生养下嫡子,脚跟自然站稳了大半,比旁的法子都来得实在。”
萧锦瑟听了这话,苦笑着叹了一声,手也不由得轻抚了抚肚腹。柳嬷嬷的私心,又何尝不是她的私心。都说古代男尊女卑,男子渣得不堪期盼,可现代那些渣男,又何尝值得托付终身。她心里也盼着早日怀上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也算是老有所靠。
不过她进门才短短几日,那孩子哪里是说怀上就怀上的,只能慢慢等罢了。再者,她有痛经之症,小日子又向来不准,宫寒不易有孕,还要慢慢调理。想想岳氏和凌以琳,子嗣之命都极坎坷,谁又能保她一定顺遂呢?
正愁着,就听得露画在外面回禀道:“奶奶,四姑奶奶进来了。”
萧锦瑟闻言,忙赶着下了炕榻,快步迎了出去。比起昨日初见的客套,凌以琳今日显得亲热了许多,拉着萧锦瑟的手,笑道:“在三嫂家赖了半日,足足喝了三盏茶,如今又蹭到了一桌席面,我今日可是赚到了。”
萧锦瑟也热络的笑回道:“等妹妹回了曾家,我就是想请,都请不来了。如今趁着妹妹回来省亲,咱们姑嫂多说说话,也能多亲近亲近。”
话落,迎着凌以琳进了东暖阁,并催着雨琴和雪棋奉上香茶和果点。
萧锦瑟见凌以琳虽然脸上挂着笑,眉间却满是愁苦,担忧的叹了一声,并笑着劝抚道:“妹妹还年轻,心里就是苦,也要想开些。我说句越矩的话,若是曾家真的不容妹妹,妹妹大可和离归宗。妹妹是二房的独女,二婶和二哥二嫂定不会让妹妹受了委屈,妹妹倒不必非要留在曾家受苦。”
一席话,听得凌以琳红了眼眶。她与三嫂相处不过短短两日,三嫂却能这般为她着想,她心里自然感动。只是三嫂的话虽然在理,她心里也清楚明白,却放不下与夫君的情分。
长叹了一声,凌以琳才苦笑道:“我也知道归宗不会受了委屈,只是心里舍不得夫君。说出来也不怕三嫂笑话,婆婆虽然薄待于我,夫君待我却是极好的。这阵子为着子嗣之事,婆婆不准夫君进我的房。夫君虽然孝顺,不敢忤逆婆婆,却每每深夜偷跑回正厢陪我。那些妾室侍妾虽然不与我同心,却也不敢得罪了夫君,一直都帮夫君瞒着。况且子嗣之事,本来就是我对不起夫君,又怎么能怪婆婆为夫君纳妾。”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亲。萧锦瑟也不愿看着凌以琳和离,只是不忍看着她在曾家受苦。如今见凌以琳夫妻深情,她也就不再提和离之事,只说些家常趣事,陪着凌以琳喝茶。
待芬儿请了叶氏过来,姑嫂三人亲亲热热的坐在东暖阁里用过了午饭,又喝过了茶,叶氏就同凌以琳起身请了辞。萧锦瑟亲自送她们姑嫂出了宁墨轩,又去东跨院看过了佑哥儿、妙姐儿和权哥儿,方回了正厢歇晌。
彼时,凌以墨已在内室的床榻上睡下。萧锦瑟怕扰醒了他,很是小心的绕过了他的身体,才在床榻的内侧躺下。其实她有心想问一问凌以琳的病况,却不敢唤醒凌以墨,只能忍着心里的疑问,等着凌以墨歇晌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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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用罢了饭,叶夫人就打发凌以枫去找凌以墨,细问一问凌以琳的病症。叶氏则陪着叶夫人和凌以琳喝茶,哄着婆婆和小姑说话,心里盼着凌以枫能带回好消息。若连凌以墨都说凌以琳不孕,那二房也就真的不抱治愈的期望了。
待盼回了凌以枫,已然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叶夫人见儿子脸色暗沉,也不等他坐下,就急急的问道:“以墨怎么说?难道以琳的身子在子嗣上当真有妨碍?”
凌以枫见母亲如此着急,也顾不上喝叶氏奉上的温茶,就锁着眉回道:“三弟说四妹妹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心中郁结,清心调养一段时日就可。不过三弟的意思,四妹妹的身子纵然有些小毛病,却于子嗣上无碍。至于成亲两年来一直无嗣,三弟是怀疑四妹夫的身子有妨碍,想给四妹夫看一看。”
一席话,惊得叶夫人、叶氏、凌以琳和大叶嬷嬷、小叶嬷嬷都瞪圆了双眸。自古无嗣,大多都是女子身上不好,却极少是因着男子身上不好。不过回过神来细想一想,若病症真的出在曾女婿身上,那凌以琳的肩上就轻了许多,曾太太也就没有再为难儿媳的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若真是曾女婿身上有妨碍,那事情就复杂了。若是能医治的好,自然是大团圆的欢喜事。若是医治不好,那凌以琳也注定要终生无嗣了。原本想着让妾室和侍妾生子,再抱过来抚养的事,也就全然无望了。
而真的走到那一步,就只剩下过继一条路可选了。偏曾家本家一直单传,想过继也只能从旁支里挑选男丁。这旁支的血脉亲情,可要比本家的血脉亲情,淡薄疏远了许多。等过继的子嗣长大成人,会不会再生出旁的麻烦是非,可就真的不好猜了。
叶夫人见凌以琳已落下泪来,心疼的红了眼眶,紧紧的握住女儿的手,重重的苦叹了一声,方打发道:“行了,我知道了。我和以琳说说私房体己话,你们回宁枫轩去吧。孩子们该睡了,你们当父母的,也该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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