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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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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恭喜发财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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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稼院过去有个规矩:谁家生了个男孩,刚一落草接生婆都得先喊一声:“掌柜的大喜呀!又多一股人”。听到这个信儿,不但全家人挺乐呵,至亲好友也跟着高兴。可是这孩子长大以后,就不见得那么遂心了,有不少还让爹妈犯愁——有的啥能耐也没有,别说孝敬爹妈,自个刨食吃都费劲;有的净干傻事,让爹妈提心吊胆;有的学坏了走下道,全家都为他丢人现眼。这几样占一样就够呛,费劲巴力白忙乎一场,养了儿子等于白养甚至不如不养。如果这几样都占全了,那么当爹妈的更后悔得要死,觉得还不如当时把那点精血甩到墙上喂苍蝇好了,少遭多少罪少操多少心呐!说怪不怪,这样的事真让常发财和瞎咋呼摊上了,常有钱就是这么个宝贝。

    自从珠子回娘家以后,常有钱就当上了光棍,天天晚上抱着杆子睡,他实在是受不了。常言说十个傻子九个邪,这话应在常发财身上一点也不假——他任嘛不懂,脑袋里成天就琢磨那个事。甄小抠死了以后,他虽然傻透腔了,也知道跟珠子再也不能干那个事了,想沾边儿都没门儿。可是干熬着他又不甘心,就想掂对点野味解解馋。也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打听了一溜十三遭,还真遇到个相当的——小窝棚屯有个娘儿们,结婚四五年,男人得找好几十个。她老爷儿们怎么打骂怎么教育,就是改不了那个毛病,认可剥皮揎草也舍不了那口食。她老爷儿们实在没办法,就跟她打八刀了,房子归她,自个领着孩子跑到没有认识人的地方猫起来了,再也不跟她生这份闲气。这样反倒正合她的意,想和谁扯随便。后来不光开放,也搞起了改革——凡是来找她扯的,全都实行“有偿服务”,二十元打底,一把一利索。她瞧着顺眼觉得可心的,还可以享受出厂价,老主顾更是八折优惠。近两年东西涨价了,她也随行就市,一回最低三十元,岁数大的和长得困难的,少了四十元她是坚持不干的,无论是谁,明码实价不赊不欠。一来二去名声越来越大,人们送她个外号:谁都行。常有钱找着了这个路子,第二天就盯上去了,那娘们真不含糊,讲好价收了钱就让他睡了一宿,把他整得比刚结婚时候还高兴。

    傻子都是一条道跑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常有钱得着了这口食,好吃不撂筷,隔三差五就往这娘儿们家跑,原来存的那俩钱没有半年就花了溜溜光。他啥也不会干,根本挣不来钱,爹妈也是混吃等死那伙的,更没啥来钱道儿。没米儿吃他都认可挺着,可是不能干那事,简直赶上要他命一样了。原来他还和以前那样在家连骂带吵闹一顿,他爹妈就得紧忙给他张罗钱,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求借无门的地步,他就是把那俩个老家伙整死,也实在没地方淘澄钱去了。这个老法子不灵了,他也没咒念,就偷家里东西出去卖。后来那些值钱的都让他折腾没了,他是财神爷甩袖子——镚子皆无。可是犯瘾了又板不住,就趁着月亮地,一翅子蹽到大炕屯,找到谁都行家,商量她看在老面子上,先让自个扯一把,多少钱过几天一定给送过来,保证不差事,谁都行不干,怎么商量就是不解裤腰带,他邪劲上来了,干脆动硬的,谁都行没有他力气大,让他白占了一把便宜。

    没成想谁都行炸庙了,第二天跑到派出所告了一状。常有钱正在家里睡回笼觉呢,好几个警察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不由分说戴上手铐子,直接送到公安局看守所。他还以为就是差四十块钱没给呗,过几天手头宽绰再给送去就完事了,没成想过堂的时候把他这事说成强奸,胖揍一顿不说,还给他砸上脚镣子。他毛丫子了,紧忙问一个号的犯人这事得咋办才好,一个眼睛先生告诉他:定上这个罪最低得判个十年八年的,最好是赶紧找人托托门路,认可多花钱,少判几年才是真格的。他一听这话,就说她妹夫是银行行长,他在银行有挺多铁哥们,求到谁身上都好使。进到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三吹六哨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干过翻天覆地的大事,最次的也是大款,家里钱多过北斗米烂陈仓。这么说别人就认为他了不起,自然得敬着他,最低限度也是不敢欺负他了。常有钱本来就净挑大的说,在这里更是有骆驼不吹牛,说他家钱财多得自个都记不住准数,他家房子全乡数第一。

    这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看守所肖所长耳朵里,就趁着值夜班的时候找他谈话,不大一会就摸出了实底,知道他家确实有一座挺好的房子,能值几万块。肖所长心眼儿特别好使,给他出招儿,让他拿钱平事,要不然就得在监狱遭下半辈子洋罪,他一听能花钱消灾,自然满口答应。

    常发财和瞎咋呼在家简直快愁死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一块事,还不知道子午卯酉呢,儿子就让人抓了起来,看那些大盖帽的凶势劲儿,肯定罪过不小。两眼墨黑的老百姓,别说托人平事,就是想打听打听到底咋回事,到找不着正头香主。正在家里趴炕上哭呢,突然来了个好心人,开着小车,穿着警服,一看就挺有来头。这人说是公安局的所长,官和乡长一般大,跟常有钱见面以后,觉得这孩子摊上这事确实太窝囊了,就想帮着找个门路把这孩子捞出来,不然非在监狱里呆个十年二十年不可,能不能活着回家都不一定。这老两口原来听得挺乐呵,后来又吓了一大跳,紧忙央求这人帮着想办法,花多少钱都行,砸锅卖铁也认了。这人说那么大的罪,起码得拿十万元送礼,还得找着恰当人,不然有猪头也送不出庙门去。这个数把老两口听得都觉得耳朵不好使了,舌头伸出去缩不回来。这人看他俩那样,又把话拉了回来,说多亏他表哥在省里当大官,说句话管保顶用,可是也得走人情,不过面子大可以少花点儿,就是这样也少不了五万,钱送上去保证放人。老两口这才松了口气。

    为了救儿子,什么都得豁出去了,可是现在已经不是鹿行长打腰那昝了,想花高利抬钱都没人抬给他们了。俩人合计了好几天,实在没办法只好卖房子了。正巧来他们屯搞大棚的那个老板要在这安家,看中了这房子,觉得买个现成的省事,有盖房和装修那功夫还可以多赚点钱。辛小光当房媒,瞎咋呼张嘴就要六万,那人明知卖主等钱下锅,确实没拿价,还了个五万五,两家就成交了。

    钱到手了,瞎咋呼就要给那个人送去,盼着早点把儿子救出来。常发财藏了个心眼,要先探探路子,看那人究竟好使不好使,若不然就这么点家底了,真扔到空地上,儿子还免不了罪,闹一个鸡飞蛋打,可就糟糕了,反正已经耽误这些日子了,再着急也不差三两天。瞎咋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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