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殇

立于不败之地。

    “自已这点家底怎么会被泄漏出去？难道是佐尔格一伙的杰作？号称铁桶般的国际处这班日本猪，连份档案都守不住，晚上全都抱婊子去了，早该砍他们的头！”他立刻意识到其中有隐情，“不对，郑浩的话虽有些隐晦、不着边际，却真实地揭示了一个秘密：保存在东京的档案经过复制，通过正常渠道，将副件寄上海梅机关了，秘密就是从这儿送出去的。一群吃人饭拉狗屎的畜牲！”他又激动了，骂出了肮脏的词语。

    郑浩什么身份？是敌还是友？很难定论。但决不只是医学博士那么简单，从他对我的态度层面分析，虽是无情揭露，却没有加害的意思，是出于同道保护还是诱敌深入？去年借道德国来上海前，柏林的同道并没有提供有价值的新情况，就是日本驻那儿的特高课和德国盖世太保，也未掌握他在留学期间的政治表现。只是从另一条渠道反映，几年前任特务总机关长的土肥原贤二，来柏林住过一星期，当时郑浩正在博士论文答辩，两人是否有内在关系？十分神密的日方间谍“电钻”是否就是此公？不得而知。

    他是那样敏锐、那般神圣，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为此，展开了反击，用犀利兼调侃的语言，用引而不发的技巧，打在我的要害处，招招致命。这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伪君子，好一个喝猴王尿水长大的家伙 ____猴精！“既生瑜何生亮”？季也托夫有一套骂人的真本事。

    对于此公只好暂缓，静观其变，以静至动，避其锋芒，另辟蹊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这是季也托夫眼下所能采取的战略。

    他要求见梅机关情报处长龟田浪吉，经井上课长同意，过不久，要求实现了。

    龟田处长也只好忍受着汚秽的空气，在地下密室与季也托夫单独会了面。其实二人都清楚，室内某个隐秘处，早已安有髙清窃听装置，外面的人巳经戴上了耳机、打开了录音设备。

    “北野君一向可好？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你发在内参上的那篇现场采访文章，确实属于鸿篇巨制，而且字字见血，我可是胆战心惊字斟酌句拜读过了，很精彩呀！在我帝国内部产生强烈震动。”一见面龟田棉里藏针地颂扬一番。

    “龟田君就不用打棍子了，在下巳是囚犯，你再打一猛棍我还能从这儿出去吗？”

    “不要那么悲观嘛，你是我大日本帝国的功臣，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请你来的方式有点特别，那也是做给外人看的，人们会说北野先生消失了，不是避免了许多麻烦吗？何乐而不为？”

    “也对，日方行事讲究策略，你是重要长官，情报处长说的话我信。”

    “你要见我有话要说吗？”龟田心想，你要与我面对面过招，我接着就是。

    “当然有，首先要说明的是，我的失忆尚未完全康复，需要回到教会医院继续治疗；其次，我没有搞到帝国的什么‘秃鹰计划’文本，无钉挂帽，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可承担不起，不能因此担误了我的重大任务，我应该回到岗位上去。现在算什么？是待客之道吗？要审查严办吗？即便被你们雇用，也应该给自由、给时间，山人是有使命的，到时完不成重任不要怪我言之不预也，请您代为转逞影佐机关长和土肥原将军。”北野抬出侦查“烙铁” 、“电钻”案为晃子，企望抽出身去完成他更重大的使命。

    “我会如实转达您的意见。但我认为，您那篇内参写得如此美妙，底气十足，一字千金，一定有高人在旁边指点，所谓高人也就是我大日本帝国的那名‘秃鹰’ ， 您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龟田的话犹如一根香蕉里藏了把匕首，塞进了北野的嘴里，使他呑不是吐也不是。

    “什么意思？我真的没搞到‘秃鹰’， ……龟田处长，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北野凑近前去既岔开话题又使阴招，神秘地说：“我只向你透点机密，我发现‘电钻’的狐狸尾巴了。”

    “很好呀，此人是谁？”龟田暂不与对方争高低，大度地顺着他。

    “具体对象现在还若隐若现，雾里看花，容我把证据链接上，看清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再汇报。”他有意卖个关子，制造大悬念。

    “恭贺你！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但愿通过调查‘电钻’，把‘烙铁’引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那叫连锁反应吧？”北野盯住龟田的眼睛，想从中发现点什么。

    龟田有意两眼放光，大受感染：“完全有可能，他们本来就是同系统的谍团，到时北野君一举推倒多米诺骨牌，将佐尔格在中国经营多年的谍报网扯个稀巴烂，一定会在国际反谍界产生前所未有的轰动效应！”

    “龟田处长把前景描绘得也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所谓‘力拔山兮气贯世’，你的能量太巨大了，近代史上谍战英雄男女不少，诸如嘉宝、南希。韦克、约瑟芬。贝克、劳伦斯、玛塔。哈丽、怀特等，他（她）们仅仅一事一例屡屡得手，有谁能一举推毁国际谍团钢铁堡垒？”龟田干脆吹个天花乱坠，送佛送到西天。

    “不扯闲篇了，处长，我知道你们情报处亦在侦查国际谍团，能提供点讯息么？我们都是同一目标呢。”

    龟田心想，狡诈的“黑狐”终于露出了尾巴，与我交锋的同时还想套取梅机关的机密，野心也太大了，虽是同一目标，但内外有别，何况你的身份复杂，于是回答道：“北野君，此乃内部机密，我不能说，我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就看谁先到站了。”

    “是我失误，提了个愚蠢的要求，请不要见怪。”

    “说开了就没事，我理解你对我大日本帝国的忠诚。”

    北野心里骂道：“龟孙子，我不怕你滴水不漏，把自己裹得严丝合缝，或许有一天山人能撬开你的铁嘴！”

    （四）

    “有那样一种药液？日本人试制成功的？”郑浩接连两问，明显表示出怀疑，但德国医学博士并不感到震惊。

    “是的，最近我在陆军医院听日本医生私下议论着，你认为不可能？”妻子宋佳传递消息，目的是想知道作为医学博士的丈夫，是否接触过这个领域。

    “什么事都有可能，事物不断发展是硬道理，在科学领域，美国正在以核为元素，试制原子弹，快接近成功（当时正在秘密爆破试验，所以才有1945年8月日本广岛、长崎两枚原孑弹爆炸），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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