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殇

的消息能透露一点吗？”

    “可以，只要你会陪我跳舞。”

    “一言为定。”

    （二）

    宪兵司令部特高课。

    井上义弘课长抓起桌上那部红色电话，拨了一个号，稍等片刻，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请问：是井上君吗？”

    井上盯着另外两部电话回答：“不是我是谁？这部电话是专门接通你房间的，还会有其他人把电话打到你房间去？”

    “没有，为了慎重起见，所以……。”

    “不用多说了，你马上过来，有事要商量一下。”

    怎么看井上义弘，他也是个粗野的人，满脸横肉，生就一双鳄鱼般的灯泡眼，个子不高，架着两只罗圈腿。诚然，不能以相貌论英雄，恰恰就是那副尊容掩盖下成为一名有异议的人物，他曾经在中国东北关东军呆过，后来凭军部有个远房亲戚任高官罩着，调上海总领馆，以后一直没挪过窝，凭他对上海熟悉和大本营的关糸，先在总领馆任情报处长，后调任宪兵司令部任特高课长，虽是挂大佐军衔，权力却比梅机关的大佐情报处长龟田浪吉大得多，有道是朝庭的狗比县官大，有大本营的后台、总领馆的经历、现为宪兵司令部特高课长的井上，某种意义上与梅机关长影佐祯昭平起平坐。

    日本情报系统非常宠大，内阁、外交、陆、海、空军、宪兵和“满铁”都建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交叉层叠，盘根错节，混乱不堪，原来陆军系统的特高课，就有樱、竹、梅、蓝四个派系，1939年秋，总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受大本营指令，进行了一次整顿，也只是将樱、竹、梅、蓝合为一体，称为梅机关，让跟随自己多年的副手影佐祯昭出任机关长。隔壁宪兵司令部的特高课，是现役军队情报机关，原则上针对军人，梅机关无权过问。

    很快，盐井秀夫赶了过来。

    “课长，情况很紧急吗？有任务请分配卑职，一定坚决完成。”盐井是中佐，但他年龄比井上大，资历也较深，只因为脑满肠肥，开窍迟缓，官运较差，却在上司面前毕恭毕敬地站着。

    “坐下说话。”井上放出一丝笑意。

    盐井坐在沙发上，滴溜溜瞪着眼睛，课长的办公室极其豪华，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间这样的办公室？就在那把大皮椅上坐个三、五天，也不枉一生！

    “我们的那名外国大记者真他妈的厉害，大日本皇军出动百多人，找不到那份绝密文件，他单枪匹马不到24小时就弄到了，梅机关那边准备采取行动，要把北野一郎抓走，如此一来我们只有干瞪眼，所以，我想先行一步。”

    “我们先把人抢过来？”盐井有点不解地问。

    “不光是抢人，还要抢他手上那份密件。当然，这比抢人难得多，我估计这么重要的东西，很难断定他藏于何处。”

    “今晚，我派高手，先把北野击昏，再仔细搜。军部的秘件本应该由我们宪兵部掌握，梅机关为什么要争？”

    “梅机关自命不凡，他们一旦抡到了帝国遗失的密件，说明比特高课技高一筹，就能向大本营要价，好处是大大的。”

    “请课长安排，我们队坚决完成任务！”

    “最好是把他调离房间，万一房里没有，再进行第二步抢人，尽量不要做出动静，你要周密安排，选最好的高手执行计划，不要给对方留下把柄，北野不是一般特工，是克格勃中的干将。”

    “我会很好安排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隔壁院里梅机关亦在紧张地部署这次行动。

    “先抓起来，重刑之下他会乖乖地和我们合作，现在很清楚了，北野一郎是双面间谍，仅凭这点就可以杀他十次百次。”田中处长在机关长办公室唾沫四飞地说。

    “时间确实不等人，一旦东西出手，绝密泄露，灾难倾刻降临我们头上，但要有个万全之策，留有余地。”影佐机关长权衡利弊。

    “留有余地就是说，我们要利用他的长处，因为北野还肩负着一项重大使命，配合大本营侦查国际谍团案，抓住我们内部的鼹鼠，但‘烙铁’还没影子，如他弄到了线索，中途打击他，于我们不利，他投诚过来，不可能不为我们有所贡献。”龟田将机关长的话引伸开来，说得够清楚的。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死的北极熊成为帝国手中一只烫手的山芋！”田中愤愤然，一肚子的怨气。

    “我想这么办，今晚行动，你们走近来……。。”影佐在两大处长耳边悄悄地说出了他的计划。

    （三）

    深夜，黑漆漆的。天上下起了雨，一丝一缕，像天幕似的挂下来，屋檐的水流成一条条线，偶尔还有雷声、电闪……

    街上没了行人和车辆，雨和风统治了整个世界。

    郑浩一直没有解开北野一郎另一个秘密，前期他以失忆为借口，把有名的医学博士被他一平常病例弄得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原来他是伪装的。为什么要装疯卖傻？失忆，就意味着将过去的生活痕迹都抹掉了：叛逃、任务、外派、采访……啊，对了，要把采访过程中发现的——秘件，统统忘记掉。

    当班护士把北野请到了郑浩值班室。

    “北野君，我相信你睡够了，我想找你再聊聊天，当然是关于你的安全问题。”

    “什么意思？难道你出尔反尔，不为我保密了吗？但是我并不担心，我的身份日方情报部门早就知道，我从投诚那刻起就不是克格勃，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日方竟要我潜来上海躲避东京国际谍团的追杀，多此一举。”他巧妙地回避来上海的任务。

    “上海就没国际谍团、没苏联克格勃？”

    “你不要危言耸听，就是有，日方特工、宪兵多如牛毛，我是受保护的。”

    “如果是日方要对你发难呢，你以为没这种可能？”

    “这……这不可能，他们没理由跟我过不去，我来上海是用笔杆为他们鼓吹圣战的。”他底气不足。

    “有没有理由，你心理明白，当记者是假，搞阴谋是真。但愿你能安全地在我们医院呆下去，要不然出点什么岔子，我们医院也难逃责任，勿谓言之不预。”

    “站在郑博士的立场，敌国每个人无论干什么都是阴谋，既如此你为什么关心我，对我感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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