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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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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云里雾里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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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郑浩用过早点,取过桌角上的白纸巾,细心地擦净嘴巴和手。他总是保持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注重外表而有些沉闷恃重,梳着分头,宽边眼镜,白净的脸上肌肉略显僵硬,不象那种心里有事写在脸上,是个表情不够丰富的人。他站起中等偏高的身子,提了提衣领,放下手又拉拉深蓝色西服的下摆。

    “我上班去了,今天会很忙的。”他淡淡地说。

    与往日一样,妻子赶忙放下手中的粥碗,快步走向鞋架,取下那双她已经擦亮了的白色皮鞋,轻轻放在门中央的黑皮垫子上,两件皮制品一白一黑,非常协调,小小的一组细节搭配,反映出家庭的和谐和主人的生活情趣。

    “今天急着上班,是因为忙?”丈夫是教会医院业务院长,晚点上班无可厚非,有时饭后看会儿书,错开上班高锋是常有的事,宋佳是那么关心丈夫的一切。

    “昨晚来了个奇怪的病人,”郑浩准备穿鞋,“说是跌伤,头部受到重创,怎么会突然失去了记忆?”

    “你认为不正常吗?人的伤或者病本来就千奇百怪。”宋佳是日本陆军医院的护士长,对病理也懂得不少。

    丈夫没再说什么,开门出去了。

    宋佳认为自己说多了,有卖弄之嫌。她是崇拜丈夫的,郑浩是德国柏林医科大学的博士生,毕业后还留校任讲师三年,单独或与人合作发表了120多万字的医学理论著作,临床经验丰富,怎会在一病人面前束手无策,他遇到一个什么样的病人呢?

    “北野君,请你详细叙述一遍是怎样跌伤的,可以吗?”郑浩穿着白大褂来到特护病房。

    “我不记得了,好象我对你说过,房间地板上不小心倒了一些水,昨晚起床上卫生间滑倒,摔跤时头撞到墙上去了,好象就这么一回事。”北野无端地摇头,似乎自己检查他的头是不是能听使唤。

    头是人的神经中枢,有的病例因往后摔,枕骨穴遇到硬物是会导致死亡的,检查没有发现北野头皮破伤,软组织只有轻度凹陷,摔一跤怎么会失去记忆?

    “我向你提个问题行吗?”郑浩心里有疙瘩。

    “什么问题,你提吧。”

    “你为什么选在我们医院就医?你是日本记者,日本驻上海有多家医疗机构,陆军医院的条件就比这儿优越得多。”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头痛得厉害,走着寻着……啊,好象记得我是基督徒,对那个红十字特别敏锐,就到这里了。”他说得合情合理,不由得你不信。

    耶蘇为了拯救天下苦难的人类,心甘情愿让他最亲近的爱徒犹大出卖,最后被钉在十字架上,用心良苦。

    北野一郎是不是犹大,有没有出卖他的信仰、背叛他的国家,暂时不得而知,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郑医生还问了一些问题,观察北野的眼神,发现他的眼眸迟钝呆板,转动不灵活,有时静静地盯着某个点,有种朦胧无物的感觉。

    他没回答问题,一言不发,沉默了片刻,从枕头下抽出本《源氏物语》来看。

    “日本第一大名著,可与中国的《红楼梦》媲美,你看得进去不?”郑浩问。

    “想从中唤醒我的某些记忆。郑医生,你看过它没有?作者是紫式部,花了近10年时间才写成,我模糊记得距今近千年,具体是从哪年动笔到哪年结束,我记不起来了,你喜欢这本书吗?”说也奇怪,对一部日本名著他竟说了那么多话。

    “我以前翻看了一下,没看完,根本记不得作者花多少时间成书,我只对医学著作有兴趣。”郑愽士不是研究文学的,两人没有共同语言。

    “我理解了。”北野再没说什么,看起了书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也许他在揣摩面前这位医学愽士最后一句话。

    (二)

    南京路上,华灯闪烁,战时的上海除了几大主要街道保证供电,其他地方是没有那种待遇的。

    这儿很忙乱:有轨电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小轿车却没那么守规矩,有的疾驰而去,有的突然停下;黄包车也来凑热闹,穿梭于车辆和人群之间;礼帽长衫手提皮包的生意人来去匆匆;西装革履的绅士挽着艳丽的摩登女郎,缓步在商店门外;屋檐下的灯厢招牌林林总总…… 十里洋场如一重病初愈的人,刚刮过胡须洗完澡,显出少有的舒心面目来。

    沈钧昊还是那身黑色虎皮,带上江萌、刘启扬二位哼哈大将,开着他的中吉普在街上巡视着。

    车子刚到“同仁药行”门前,刘启扬报告:“可疑电台讯号就在这一带出现过,我们怎么查?”

    “怎么查?你说怎么查?”沈探长把车速放慢,“一是熟悉环境;二是实地观察,有必要下车钻入小弄旮旯,寻找外接天线。”

    “小鬼子曾出动探测车,定向定位都找不到秘密电台,我们肉眼凡胎有什么办法?”刘启扬不加思索顶了一句。

    “刘兄,你胆子不小,叫小鬼子,不怕我向皇军报告你是反日分子?”江萌半假半真地说。

    “我怕什么,你想拍马屁就去拍,看小鬼子会不会给你个副探长当当。”

    “你刘启扬倒是没忘了祖宗,有中国人的骨气。江中队长提醒你说话要注意场合,我们为日本人做事,处处事事都得小心。”沈探长教训道。

    “我就是恨透了这班黄皮瘪三,他们老家爹死娘嫁人、老婆偷汉跟人跑,还有脸皮在中国吆三喝四。”刘启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形像。

    江中队长不予计较,都在一个大院里端日本人的饭碗,自己出于好心你刘中队长不领情,不知好歹的东西!

    “头儿,你说日军是份什么重要机密文件,要用专机送来上海?我分析,可能要进攻蒋介石的陪都吧?”江萌不知是闲得无聊,还是有意把话题岔开,提起了昨天参与搜索的事。

    “我怎么猜得到,不过你分析得有道理,中国真正的首都重庆都没拿下来,一直是日本人的一块心病,我如是参与决策,也会有这种打算。”沈探长顺着思路分析说。

    “我倒是觉得日本人要打东南亚了,有可能要从中国占领区调兵,日寇的密文也许就是这内容,所以那样郑重其事。”刘启扬似乎说到了点子上,话语很具震憾力。

    “看来二中队这个屁放得有点响,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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