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李菱仍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地在自家的十二家绸缎庄之间穿梭,即便是有得力的伙计也不能让她放心,她个子削瘦纤细,却似乎蕴藏着不尽的精力,永远不休息,或许就是她成功的秘诀吧!
她在第七家分店转了转,甚感欣慰。对于这家店,她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因为铺子地点好,她花了好多功夫才弄到手,当然其中也使用了一些不正当手段……她向伙计询问了一些生意上的情况,感觉有些累,便坐下来休息,顺便看着来往的客人,看到他们口袋里大把大把的银子跑进自家柜台,实在是一件再惬意不过的事。
歇了一会儿,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李菱便让伙计出去查看发生何事,片刻伙计回来说:“大街上来了一队火术者,得有二三十人,威风凛凛!正向城外走呢!说是要去长安!”
李菱听了,有些纳闷,因父母也是术者,所以对术者的行动比较留心,便说:“再去打听一下,看他们去长安何事?”来福得了令,急忙去了。然而李菱终究是纳闷,索性起身出了店铺,拉住一位老者问:“老先生,这群术者去长安做什么?”
老者道:“听说是天下中旗以上的术者都得了命令,不管你是金的木的水的火的土的,都要去长安岐山道场,参加天下术者大会。”
“天下术者大会?不是已经一百多年没开过了吗?”李菱清楚,一般召开此会,说明发生或者要发生很重大的事情。
“我听从外地来的人说,从今年年初开始,各地的妖魅就开始明显多于往年,已经有好多镇子遭到攻击!术者召开大会,或者就是为了此事吧!”
或许是出于一个惯于冒险的商人的直觉,她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安。
“我听说,妖精还抓走了许多术者!”老者又补充一句。
李菱吃了一惊,回到店里,坐下来,却心神不宁。
“父亲和母亲都是火会的中旗术者,火术精良,肯定能应付得了那些小妖的!”她这样安慰自己,不过转念一想:“可万一那些妖魅道行深厚呢?再厉害的猎人,也有遇到不敌的猛兽的时候!”越想越心神不宁,几次把茶放到嘴边又放了回去。
就在这时,二分店的一名火急急匆匆跑来,说:“老板娘!您娘家的弟弟来恒宁,我给您带来了!”
李菱手中的茶盅“啪啦”一声掉在地上,她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
李太初和大福走进来。
“爹和娘是死是活?”李菱劈头便问,这竟是这几年来她跟弟弟的第一句话。
大福忙给李菱磕头行礼,李菱似乎没看见,盯着李太初。
“被抓走了,不过肯定不会有事。”李太初回答。
“你如何知道?”李菱迫不及待。
“沿途经过的许多村庄和镇子都遭到攻击,术者都无一例外被抓走却不是杀死,司马辉也说被抓走的术者没有性命之忧。”
李菱这才略松口气,看了看大福,说:“大福起来吧。”大福从地上爬起来,眼睛中仍有对李菱的畏惧。
李菱将目光转到弟弟身上:“你们两个怎么来的?”
“骑马。”
“马?”
“司马辉送的。”
“哦,原来如此,回头我让人把马钱给他送去。”
李太初听了,轻轻“哼”一声。
“吃过饭没有?”
“昨天早晨,我们吃掉了最后一个馒头。”
李菱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惜,起身道:“走,跟我回家,先吃点东西,再慢慢说话。”
李太初和大福早就饿得耳鸣眼花了,迫不及待跟姐姐上了马车,向田府而去。
田氏府邸位于恒宁的市中心繁华地段,与齐王李澄的王府紧紧相连。恒宁是东都的同时也是齐州首府,齐王澄是帝国八大亲王之一,当今天子的族兄,是整个恒宁乃至齐州最有权势的人,而齐州在帝国九大州之中最为富庶,同时也是抵御东部海洋民族的屏藩,地位非同一般。先前田氏宅邸并不在此处,李菱嫁到田家后,一改先前田家的清高做派,积极和李澄攀亲结缘,让田园认李澄为义父,家中的珍奇异宝放血大甩卖似的往齐王府送,很快,李澄便将田氏当作自己的左膀右臂,随便找了个什么缘由,将原本居住此处的吕氏富商逐出恒宁,这府邸便归了田氏所有。
李太初是第一次来恒宁,算是让他开了眼,等见到姐姐家的宅邸,更是感叹之前的坐井观天!站在街上,隔着高高的围墙一望,只见里面亭台楼阁峥嵘轩峻、气势不凡;再一看,隐隐蓊蔚之气,晕染得周围的民宅都如水墨画一般!可想而知,府中必定是楼阁掩映,山石峻拔,树木葱郁,流水清丽,必是一处怡人而奢华的所在!
大福更是没开过眼的,仰着脸望着高大的正门,直赞叹:“好大一个门!好大一个门……”
李菱从容下了车,对管家白崇礼说:“白叔,去请殷泰常先生。”白崇礼得了命令,急忙去吩咐人。李菱又对李太初说:“从容些,莫要丢了我们李家的气度。”李太初点点头,然后三人从侧门进府。
一进门,便是一道高大巍峨的影壁,材料竟然是极其名贵的炎阳玉!整座影壁通体黄色,隐隐透着红色的血沁,上面浮雕百鸟朝凤,富丽得刺眼。两个衣着华丽的芳龄少女,正在墙下侍弄花草,见主母来,优雅地行礼问安。
转过影壁,眼前豁然一个宽敞的庭院,南北东西各有二三十丈,青石为地,疏朗阔达,七八个衣着制式相仿的少女或喂缸里的金鱼,或侍弄花草,也都向李菱行礼问安。李太初和大福忽然不适,连打几个喷嚏,也不知让他们不适的是花香还是美女。李太初还注意到,回廊的廊木上,有隐隐的黑斑,似乎是被火烧过的。
三人再往前走,穿过第一进堂屋,便又是一处庭院。与之前不同,这处庭院略小,满眼皆是花草,一派鸟语花香,也有三名少女,正在石凳上小憩,此时也忙起身向李菱行礼。李太初又发现,这里不但廊木上,连花草上都有烧过的痕迹,不免纳闷,便想问姐姐原因,不料还未张嘴,就听一声“飞火流星!”紧接着一条火蛇舞动着冲他飞来!李太初只愣了几毫秒,便迅速移动身体,竟然躲过了。那团火焰正中花丛,燃起一大片叶子。那三名侍女便齐声叹气,其中一个走过来,极为熟练地用花剪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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