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下注赌输赢,结果赌着赌着就停不下来了。赢钱的时候觉得还能赢更多,输了就想至少要把本金给赢回来,到头来终归是一无所有。”
“就像今晚一样?”
“嗯。”
路上的车越来越少,风湿渐急,参杂着大海特有的咸腥味。侧耳聆听,浪涛拍打礁石所发出的哗哗水声由远及近传来。
车速减慢,近海的路段有些凹凸不平,不似柏油马路那般光洁平整。阿和将车停靠在路边,下车和齐远一起趴在保护栏杆上遥望漆黑一片的大海。
他拿出赌场开给他的凭证,在风中扬手,海风吹皱了手中纸片,边角向内卷曲。
“如果我把这张纸摆到你爷爷面前,你猜猜他会是什么反应?”黑暗中阿和勾起嘴角,不露声色的坏笑。
“千万别,你不是帮我的吗?告诉我爷爷我就死定了。”齐远小声央求道,眼巴巴瞅着他手中的凭证,想夺过来,却被阿和先一步收入怀中。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的顶头上司是你爷爷,每个月工资也是他发给我的。今天帮你解围也是因为你是他孙子。难不成现在还要帮着你忽悠我老板么?再说不像他汇报,我损失的八百九十三万巨款怎么算?把你剁了卖肉都赔偿不起啊老兄。”
齐远僵在原地呐呐不知怎样回答,对方说得句句在理,他的确没有在爷爷和自己之间偏帮自己的理由。
无论自己再怎么想摆脱不重视自己的家族,再怎么想独立,能过上二十一年安逸小开生活,能有钱去赌博,本质上都全是蒙了自己姓“齐”的庇荫。甚至今晚能活着从赌场出来,实际上还是依靠着爷爷的关系网。
“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死板教条的人,你如果能把八百多万还上来,我就替你保守秘密不像齐董告发你,如何?”阿和倚着栏杆,奸诈的笑。
他如何能还得上八百多万,如果可以,今天在赌场里也不会沦落到要切手指卖肾的地步、对方这不是在刻意嘲笑他的渺小和无能为力么,让他进一步认清自己无用的现实。
“你不需要一次性还清哦,可以分期付款,拖几年都没问题。将来你还要继承齐家,到时候这点小钱肯定就不在话下了。”
“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继承齐家我没这资格。”他的爷爷有十六个孙子,五个儿子。虽然自己是父亲的独子,可无论是父亲还是自己在家中都只是“不中用”的子孙,从小到大爷爷就没和自己说过几句话,即使偶有交谈也只留下了威严肃穆的模糊影像,天伦之乐这种东西根本轮不到他来分一杯羹。
“没事没事,别灰心气磊嘛。你好歹也算是十六分之一的继承人,机会总会有的。”阿和毫不在意拍拍他的背,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有没有资格这回事。转身从挎包里翻出几张钉在一起的纸。
“诺,你赌博的事就到我这里为止了,只要从现在起不再沾染,这份凭证就用远不会交到你爷爷或你爸爸手中。”阿和翻翻看手中的文件,打开水笔笔盖,转个方向递到齐远面前,“但你欠我的钱还是得还的,这份是借款协议,我算你便宜点凑个整数八百万,还款期限不定。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我就把赌场开的凭证交给你处置,如何?”
齐远吃惊的望着阿和,夜晚里他的笑容熠熠生辉,像星辰一样灿烂。齐远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帮自己瞒骗祖父,对这笔不大可能收回的巨额借款像流水一样蛮不在乎的任它们付诸东流,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想签么,那我就收回喽。”阿和作势要拿走凭证。
“不不,我签,我立刻就签,以后绝对不会再赌了。”齐远赶忙夺过纸笔,在阿和指定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姓名。
没有光的夜晚漆黑一片,纸上具体内容他根本看不清,只见到密密麻麻连串的字符。但急于拿回“罪证”的齐远完全没有在意它们,想都不想就签上了名字。
突然指尖微微一痛,像被硬物砸破了似的,温热的液体流出,滴在纸上。
“什么东西?”他把捂住刺破的手指,创口很小,几乎眨眼间血就止住了。
“大概是蚊虫吧,海边的飞虫很生猛哦。”阿和利索的收起合同,手脚麻利将它们塞回包里,拉上拉链横跨在肩上。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转过身向街边的保时捷走去,背对着齐远,在对方看不到的角落里,露出无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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