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牙在另一侧坐了,小童捧上茶来,秋筠端起杯子,象征性地挨挨唇,不紧不慢地说:“老板怎么称呼”。
那房牙探身,陪笑道:“敝姓王”。
“王老板,我来是想打听一下,你这里房源位置在那里?”
那房牙一听,小眼睛一亮,马上笑意又多了三分,紧忙道:“那里都有,敢问姑娘要那个地界”。
秋筠随手放下杯子,道:“不要临安城里的,近山水的,景致不错的”。
房牙兴奋道:“姑娘是说,依山傍水,不要闹市的”。
秋筠点点头,“正是”。
青语诧异地看着她,房牙急忙道:“有,我带姑娘去,看中不中”。
坐了房铺的车子,房牙带着二人过去,一路坐对面,热心地说:“姑娘找我就找对人了,我这的房子都是临安这一带最好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秋筠道:“新宅子可有?”
房牙面带难色,顿下说:“如今官家不盖房子,有的都是百姓和官员手里的二手房,但有几处□成新的,姑娘看了,一准行”。
车子出了城门,早起还清朗的天空,出现片黑云,天上飘下雨丝,雾蒙蒙的,满目滴翠,水洗般的绿,偶有雨丝飘到秋筠脸上,凉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气息,房牙道:“城外清净,空气好,姑娘却是有眼光”。
秋筠和房牙闲聊了下房价市场,大致有了些了解。
到了郊外,下大路,上小道,路窄紧限一车一骑通过,又行半里多路,车子才在一处大宅子前停住,房牙从车座下抽出两把雨伞,恭敬地笑着说:“二位姑娘打,我这一身灰皮不碍事的”。
秋筠递过一把油伞给他道:“我二人打一把即可”。
下了车,青语为她撑着伞,随着房牙,入内观瞧,这是二进套院,正房三间跨东西耳房,后院同前,房子似已有年头,灰青砖墙外层已部分脱落,屋内倒收拾得整齐,只不远处大山挡着,光线颇暗,秋筠摇头,房牙善察言观色,看她不中意,忙道:“姑娘上车,还有好的”。
三人又上车,行段路,转悠了大半天,看了几处庄子,秋筠均不甚满意,有相中的价高,价钱适中的,位置偏,路窄,交通不便,周遭景致欠佳,总之不很满意。
行至西山南段,江南烟雨中,青山绿水环抱中一处庄子,灰青砖墙围住,一片白墙碧瓦房子如雨后水墨画,静谧清新,恍若仙境,秋筠指着道:“这处庄子就极好”。
房牙顺手指望去,笑了,道:“难怪姑娘看上,就是在下看这也是独一份”。
“不知主人是谁?”
房牙摇摇头,遗恨道:“从未见过”。
车子慢下来,任秋筠观赏。
这时,一顶青布小轿,迎面过来,车子往旁闪过,这里道路略宽,轿子擦着车身过去,偏这时,一阵细风吹过,卷起软帘,轿中男子正好转过头来,秋筠惊见一张精美绝伦的脸,清幽的眸子,俊挺的鼻梁,象牙白肤色,细腻润泽,整个人同珠玉一般散发着高贵而温柔的气质。
那人不经意望过来,甚为惊异,秋筠薄纱后影影绰绰一张令人探究的脸,朦胧中如天上掉下谪仙。
车轿瞬间擦肩而过,轿中男子只闻到一缕幽香,如这雨后田野,清新飘渺。
秋筠揣度,这神秘男人是否同这世外桃源庄子的主人有点瓜葛。
又走了一处,下晌,都有点乏了,秋筠道:“王老板,还是先回去,得空在看,买房置地是大事,匆忙间也难决断,容我回去想想”。
房牙看她都不中意,有点失望,但没过分显现出来,极尽客套,
回返时,坐在车里,一在说:“有合适的在通知姑娘,姑娘住址留一下”。
秋筠道:“我会常来看看,住址不方便留”。
那房牙狐疑朝她脸上看看,纱罩挡着,隐约可见是一绝色美人,不禁心下多想,这是那个大户的外室吧,不敢露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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