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遥细细地听着,越听面色越苍白,她心底颤粟,竟不知程承池会是这般心机,只不知,他此番作为如此大张旗鼓,杀鸡用了牛刀,仅仅只为得一个自己吗?这岂不是得不偿失了?但念头转自纵儿,她身上不由地抖了抖,若其目标在于纵儿,而因为自己的一时心意迷茫而导致纵儿陷于险地,她,她又该如何自处?想于此,她不禁闭了闭眼,将心底那开了一条缝隙的井盖又紧密地合上了。
这一夜,姚遥辗转反侧,睡得极不安稳,终于在黎明到来之前,心底确定了一个方向,先如此虚以委蛇吧,一待那心愿了了,回了盛京,便回迁如宇山庄,再不来这“凡世”,自家一人守着庄上香草田过活,为了自在逍遥。如此一想,心便稍稍安定了下来,也终于朦胧睡去。
第二日起得便晚了,好在,侍候的人是秋意,体恤知情,手上温柔,待其给姚遥擦拭面上时,手上却突地一顿,姚遥本还迷蒙着,此时乍然想起昨儿咬了自己唇角的事,她掩饰性地抿抿唇,拿过秋意手上的帕子,应声道:“我自己来吧。”而秋意却是半晌儿未曾答话,姚遥拭了面,抬眼去瞧她,竟见这小姑娘两眼含泪,唇角被咬得都绽出血丝来了,姚遥吓了一跳,忙扔了帕子,将小姑娘揽在怀里,柔声安抚道:“怎么了,意儿,这两天受了什么委屈?”
秋意睁着饱含水珠的大眼看向姚遥,半晌儿,突地哽咽一声,那泪也顺着面颊滚落下来,她“呜呜呜”哭得极为伤心,边哭边道:“都是奴婢无用,保护不了夫人,我,我真是太笨了,呜呜……”
姚遥顿觉哭笑不得,这帮小丫头们,个个都将把自己当成忠心护主的肝胆之士,也不知是自己哪点让她们起了这等心思?难道是自己一直未曾展示过自己的白段跆拳道,表现的太过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所致?姚遥摇摇头,知晓自己跟前的这四个丫头或多或少都有点功夫傍身,比自己那个花拳绣腿强上不止千倍,估计展示了,也仍被当成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难过,姚遥在旁安抚不迭,只好闭了嘴,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部,半晌儿,小丫头的哭声才渐渐息了下来,变成啜泣之声,姚遥叹息,轻道:“意儿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世上之事,大多均是些身不由已的,你要记住,任何委屈都大不过能活下来,活着,才有机会翻盘,才有活好的希望。”上辈子的姚妈这话说得多经典啊,让姚遥牢记了两世,熬过了这许多苦难,还有了今日纵儿。
秋意泪眼朦胧地看向姚遥,带着半解和疑惑,她吸着鼻子,低头又想了想,才囔着声音接道:“是因为意儿少时的坚持,所以才得以跟着夫人,过上好日子?”
“呵呵。”姚遥笑出了声,续道:“算是吧,你若觉得好那便就是好,不过,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以后啊,还会有人疼,有人爱你,你呢,也会爱他,也会疼他,相依相扶,相陪相伴,一生一世,苦的也会是甜的,甜的会更甜,那日子岂不是更美好?”
“唔。”秋意听得先是眼神迷朦,片刻儿,却是了悟道:“夫人瞎说。”
“嗯?怎么会呢?”
“那些个婚配了的,没几个如夫人说得这般好,日子苦的挨着也便是了,却是那些个刚吃得饱饭的,却要惦记着纳小,这天下的男人,除了少爷与山水管事,没几个好的,不是花心的乱逛窑/子,就是今儿抬回一个,明儿再抬一个的,哪有几个踏实过日子,知晓疼人的?”
“你呀。”姚遥摇头,瞧着去了哭意却满是斗志的秋意,轻笑出声道:“你才见过几个男的,就敢这般下断言?何况……”姚遥一顿,续道:“这日子过成什么样,还得凭你自个,这男人什么样,很大部份也取决于你。”
“什么意思?”秋意疑惑地问道。
姚遥正待再说些什么,门却自外被大力打开了,姚遥闭了嘴,见大公子一袭戎装,站于门内,身后是大片大片灼目的阳光,刺得她不由地眼睛一痛,微合了合眼。
程承池扫了一眼屋内两人,转而对秋意命道:“去取早饭。”
秋意已知此次被劫原委,虽慑于程承池气势,但此时,却仍硬挺了小身板,挡在姚遥身前,直视于他,大有一种宁愿慷慨就义,引颈就戮,但我就是不听你的,不让开的架式。
姚遥略觉无奈,却也感动,她轻声吩咐道:“秋意,去提饭吧。”
“夫人。”
“去。”
“是。”秋意不甚情愿地施礼退下。
姚遥这才想起问程承池:“大公子,用过早饭吗?”
“叫承池。”程承池大步一迈,进得屋来,随意坐于桌侧,执了桌上姚遥晨起漱口用的茶大灌了一口,咂摸咂摸嘴,嘟囔着道:“什么味?”言罢,又要执杯再喝,姚遥在旁瞅得直瘪嘴,忙另倒了一杯递与他,接过他手里的,解释道:“这杯凉透了。”程承池挑眉瞧了瞧她,微翘了唇角,接过,一口喝了,又递了回来,姚遥知趣执壶又给续上,程承池再递,姚遥已低了头做思索状了,那壶就在他手边,懒成这样,还真是个让人侍候惯了的主儿。
姚遥瞥眼见他终于自己抬手给自己倒茶了,才开口道:“大公子一早寻我,何事?”
“承池。”程承池又喝了杯茶,如此重申道。
姚遥立时闭了嘴不再讲话,屋内静寂下来,半晌儿,才听程承池道:“吃过早饭,便起程。”
“啊?”姚遥愣了一下,才恍然他提得是自己行程的事。
“嗯。”姚遥点头,续问道:“只是未见风三,不知您又安排了谁带路?”
“我。”
“啊?”姚遥这下怔住了,直呆了半晌儿,才回神续道:“您得回京复旨去吧?这跟我们走,似乎不太顺路吧?”
程承池挑了一下眉,未曾答话。
此时,门外进来秋意,提着食盒,进屋先留神观察了一下两人,之后才屈膝施礼,恭敬摆饭,摆罢便立在姚遥身后,执了筷子竟是要侍候。姚遥皱皱眉,看着摆在桌上明显不止二人份的饭食,轻叹了口气,道:“秋意,你下去自用饭吧。”
“夫人。”
“去吧。”秋意不甚情愿地放了筷子,施礼退下去了,屋内只剩姚遥与程承池两人,这种男女独处的情况极少见,不过,唉,这等非常时期,就别讲究了。
程承池倒满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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