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这次也是大赚了啊。”幼微眉眼含笑,一幅知情的样子。
谦和笑笑,悄声道:“他家投入的本钱不多,但五翻之利,足够他回去争夺世子之位的资本了。”
幼微眯了眯眼睛,想到孙大郎那样云淡风轻的性子,摇头笑:“公侯之家事最多,也最险。”
在下邽待久了,她有时会觉得一家子骨肉相残、父子反目是件非常不可理喻的事。
谦和却是毫不在乎,一摆手道:“管他们作甚,二郎那性子你还害怕他吃亏不成!”
二郎?幼微秀美皱起,孙大郎不是嫡长子吗?就算承袭世子之位也该是孙大郎啊,关孙二郎什么事。
她狐疑地看向谦和。后者愣了下,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忙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扯东拉西地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惠娘,你们要不要搬去长安?你们老家不就是长安吗?”
幼微却没理他,只是一双清亮幽深的眸子静静地瞅着他,目光中有着一丝了然。
刘谦和熬不住了,只得垂头丧气地说:“你可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我爹专门警告我了。”
幼微全神贯注地听着。
刘谦和低低叹口气,便小小声道:“大郎是庶子。”
即使有过这种猜测,但真正听闻时幼微还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幽黑的眸子也闪个不停,一脸疑惑。
刘谦和低声解释道:“我也是听我爹说的,瑜宁候夫人因迟迟没有身孕,瑜宁候又宠爱一个姓吕的姬妾,为了能保得世子之位,她便把府内一个丫鬟生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便是嫡长子了!三年后,她才生下了二郎。当年知情的人都被灭口了,但二郎出生后,瑜宁候夫人又不愿自己亲子受委屈,这才把当年之事说了出来。瑜宁候很不喜瑜宁候夫人,经此一事后就更不喜了。二郎祖母是瑜宁候夫人的亲侄女儿。事事向着她,瑜宁候夫人得病死后,她便带了两个孙子自侯府出来,称瑜宁候不处死吕氏。她就不会回去……”
幼微心思转了转,问:“莫非瑜宁候夫人之死与那吕氏有关?”
刘谦和当即点头:“是啊,不过听说瑜宁候独宠姬妾而逼走母亲嫡子。在长安的名声甚不好呢,他在圣上面前也不得宠!”
这样啊,幼微了然。点点头,眸子闪了闪,忽又笑道:“瑜宁候倒是个天生的情痴呢!”
刘谦和嗤之以鼻,满脸不屑:“任姬妾害死嫡妻,还逼走老母嫡子,这种人不孝不慈不仁不义,甚至不配为人!”
幼微呆了一下。愣愣地看向谦和,在她的印象中。刘谦和一直是个脾气好好,耐性十足,喜笑的少年,倒没想到他对这种事会是这样厌恶憎恨的态度!
刘谦和却是不想再谈孙家事了,忙忙嘱咐幼微:“惠娘,你可不要与他人提起这事!”
幼微爽快地点点头,皱皱小鼻子,有些不满:“我又不是长舌的人!”
刘谦和嘿嘿一笑,摸摸后脑勺,却是没说什么。
“粥棚是不是该撤了?”幼微换了话题,细细地问起生意上的事。
刘谦和点头,叹道:“单粥棚上就耗费了多少,勉强维持了两个多月,也算是尽仁尽义了!”
幼微微微一笑,花费少许却换的全家平安,非常划算的。经此一事,她可以肯定,等不久灾民暴动时孙刘两家是完全没有必要担心的。
“如此,你先回去吧,这几日粮肆买粮的人有增无减,你还要时常跑去长安,多注意休息。”幼微柔柔地嘱咐道。
刘谦和便露出一个灿烂愉悦的笑容,点头应道:“惠娘的话我岂敢不听。”
幼微便掘唇笑。
刘谦和告别了她,出了鱼家跨上马飞奔去了。
幼微在屋里辗转两步,低头沉思着,好半晌,她才抬起秀美的小脸,眸子中是满满的坚定与自信。
她大步跨出屋子,院子角落里劈叉劈叉的声音传来,却是顺子在劈柴。他现在对此已经很熟练了,想当初鱼家一家人都不敢在他周围走动,生恐一不小心那斧头就朝自己砍来。
对上幼微含笑温和的眼眸,顺子放下手中的斧,抬步朝她走来,站定后便静静望着她,眼神闪过一道精光:“你预备回长安了吧?”
幼微一怔,便咬牙切齿地低骂:“你又偷听我们说话!”
顺子耸耸肩,一脸无辜:“这不能怨我,实是你们声音太大了。”
他真的很冤枉,自小就耳力非凡的他听幼微与谦和的谈话毫不费力。
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了,鱼家没有什么秘密能瞒过他。若不是他生就一幅贵人气势,幼微还真觉得他是故意刺探她家财宝呢!
“你是不是当真准备回长安?”他又问。
知道他非常聪明,能见微知著,举一反三,从自己简短几句话中猜出她的打算实属平常。幼微瞪他一眼:“这与你何关?”却是不欲回答。
“二十万贯啊,娘子成了富家翁啊!”顺子不以为意,低低笑叹道。
这话不阴不阳,幼微皱了皱眉,冷眼看他,警告道:“口风紧一点!”
她还没准备让爹娘知道自己做粮食生意呢。至于他是否有贪念,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腰细如弱柳扶风却眉宇犀利孤傲的顺子,便毫不客气地问:“你何时离开我家?”
竟是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顺子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娘子当真忍心让小的流落街头,衣食无靠?”他那双与本人不相称的犀利眸子倒是难得地现出一抹脆弱。
就会装可怜,幼微撇撇嘴,不再理他,抬脚向前走去。
望着她窈窕生姿的背影,顺子双眼沉了一沉。接着就云淡风轻一笑,继续砍柴。
幼微来到书房,鱼宗青正专心致志地练着大字,她敲敲门:“爹。”
鱼宗青淡淡应了:“进来。”
幼微推门而入,脸上已挂满了轻快的笑容:“爹,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呢。”
鱼宗青“嗯”了一声。直到把纸上最后一个字练完。才放下笔,定睛望向她:“什么事?”
幼微便嘻嘻地笑:“爹,我们过两日就搬回长安好不好?”
鱼宗青皱眉,虽说搬回长安是迟早的事。但现在路上多是流民,很不安全,并不是搬家的好时机啊。
-->>(第1/4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