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模样的话逗乐了郑氏与幼微,后者见那糖因天热都化了,黏黏地沾在一起,也不嫌脏,接过去就放入口中,装模作样噙了下,便惊喜地望着木华:“乖木郎,真的好甜哪,都甜到姐姐心里去了。”
木华便得意地笑。
郑氏笑眯眯地看着两姐妹互动,也不多说,只转身进了厨房去准备晚饭。
幼微见木郎也大摇大摆地拿着一块糖放入嘴里吃,就掂了掂他的小荷包,凑到他脸庞笑眯眯地问:“木郎啊,谁跟你买这么多蔗糖?”她害怕小孩子牙吃坏,平时总不许他常吃的。
糟糕,木华小小的脑瓜子才想起这一茬,捂着自己的小荷包就往身后藏,但为时已晚,见姐姐那双笑意吟吟的眼睛露出一股寒芒时,他彻底败了下来,很干脆地就把刘谦和给招了出来:“是谦和哥哥下午买的!”他含着自己的小手指,低着头,一幅老实又委屈的样子。
幼微忍住笑,暗暗翻了个大白眼,这个刘谦和,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她辛辛苦苦克制着木华的吃食,就害怕他胃疼,他倒好,一趁她不注意就拿吃的来讨好小屁孩!
她欢畅地把手伸到木华面前:“拿来。”非常干脆的样子。
木华将小荷包往身后藏了藏,又抬头小心看了眼姐姐,见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已经危险地眯了起来时,当即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小荷包掏了出来,乖乖地放在幼微手上,还一脸地大义凛然:“姐姐,你下次再见到谦和哥哥就问他。明知道木郎不能多吃蔗糖他还买这么多是不是在行诱惑之事?”
那一本正经,小脸板起的样子让幼微差点失笑出声。
她大力点头,肯定地说:“木郎放心,下次见了他姐姐一定问。”
木郎便依依不舍地望着幼微手里的那个荷包,忽闪的大眼睛又细细盯了幼微一眼,认定她不会再还给自己的时候。才无精打采地说:“姐姐。我回屋看书去了。”
他小小的个子,脸上却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幼微差点笑出声来,忙绷住脸。正色点点头。
木华又看了那荷包一眼,才慢腾腾地往回走。
幼微看着他真的回了自己屋里,才慢慢起身。跺了下发麻的脚,想去厨房帮郑氏的忙又怕她还要就刚才书房的事问自己,便不愿去了。一转身进了西屋。
刚关上门转过身,她却是吓了一跳,原来那少年早就醒了,一双犀利明亮的双目正定眼看着幼微。
“醒了?”幼微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环顾一下四周,笑道:“这段日子你就睡在这儿吧,虽然简朴些。还能住人。我以前也常在这屋里住呢!”她搬了把椅子,坐在设置在窗下面的塌旁边。
那少年。就躺在榻上。
屋里很简陋,而且堆放的一个个酒坛及炉子,灶台与几张格子架,明显可以看出以前是摆放杂物的。那少年也查看了一下四周,皱眉:“这是间淘澄胭脂的屋?”
幼微吃了一惊,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概见她太过吃惊的神情,那少年却是嘲弄一笑,眼角微挑,指着格子架上还剩的两个瓷瓶子道:“那有清香溢出的两盒膏子,而其他格子内,以前也明显摆放了许多,却不知何故突然撤销了;而那个小炉子样子奇特,分明是熬药专用的;灶台旁的碟碟罐罐仍有面脂渣滓;那么多酒坛堆放在阴凉的角落,分明就是储存货物所用;而且这屋子我自进来就一直闻到浓淡不同的胭脂香味,可见是个做胭脂的屋子,不然不会这么多的脂粉香!”
他侃侃而谈,淡淡说完后便又垂下眼帘,并未看向幼微的脸色。
幼微却在惊叹于这少年惊人的观察力的同时,也慢慢笑道:“不错,这屋子我以前是用来做胭脂的,但现在却是废弃不用了!”
少年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斜了斜嘴角,态度似是不屑又似是漫不经心:“你家是以卖胭脂为生?”
他问的很肯定,但也很不客气,给人的感觉好似是先前那样恭谨恳切的态度都是装出来一样,现在的才是他的本性。
幼微没有在意,只笑眯眯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前卖过几年胭脂,但生意不好做,现在已是不做了。”
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嘴角却含着淡淡的嘲讽。
幼微却已是明白,他定是听到刚书房里爹的吵嚷声,以为定是他在阻挠自己做生意。她也不解释,只道:“你既然还要在我家住一段时间,我们总不能连个名字也不叫你吧?你不想告诉我们真名,就随便说一个也行!”
那少年眼神闪了闪,却是不言。
幼微无奈叹口气,问:“那你在家排行第几?”
少年看了一眼幼微,见她一脸的诚恳,微沉吟一下,便道:“我在家排行老六……”其余的却不肯多说。
幼微沉思,老六?这说明要么家里妻妾众多要么是大族,她点点头,露出比花还灿烂的笑意:“六六大顺,既是排行老六,那就叫顺子吧!”
话语一落,那少年却是一呆,幼微不耐烦了,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道:“不管你满意不满意就这样定了,顺子!”说着便转身往外走:“待会儿吃饭了我再叫你!”
少年无语地任由顺子这个名字落在自己身上,抬头见她就要跨出门外,忙喊了一声,幼微回头,他却又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幼微盯着他黑乎乎脏兮兮的小脸,皱眉,他竟是脸红了!
怎么了?这么为难?她站在那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才恍然大悟。问:“你是想洗澡吗?”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那少年的脸彻底红成了煮熟的虾子,即使他现在黑乎乎的,真正的脸色根本就看不见,他看了一眼幼微,又迅速移开盯着屋子的某处,闷闷地说道:“在哪里洗浴?”
还洗浴?幼微好奇地看了一眼少年。暗想。莫非真是个南方的贵族?但这又跟她何关,这人就在这里待两个月,到时就没联系了。这样想着,她便笑眯眯地说:“井边有晒热的水。你把浴桶搬进屋里来就是。”
她又摸着下巴上下看了一眼少年,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不行,你个子太矮。爹的衣裳你不能穿,木郎的你也不能穿!要不,”她黑亮的双眸突然闪烁出一股兴奋的光芒来:“要不。你穿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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