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今个儿太阳打东边升起来了?他摸摸鼻子,揭开窗帘向天空看看,然后又摸着鼻子退了回来,好吧,他忘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出事?刘谦和一下子想起今日幼微无缘无故出现在酒肆的事,他立即抓紧孙二郎的手臂,着急地问:“惠娘出什么事了?”
“咦,你不知道吗?”孙二郎好几天没见他了,自然也不知道他这几天被刘忠关起来忙着看账本,不由讶异。
刘谦和则在心里快速思索着今日幼微的神情,她一直都笑盈盈的没有丝毫为难的模样,甚至还有空闲帮自己看账本,连时间也给忘了……
那么,想必事不大吧?至少没有达到让她心烦意乱的地步!
他松了一口气,又瞪着看向孙二郎:“说,到底出什么事了?”他黑亮的眸子突然涌出一股慑人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孙二郎此时也有了心理压力,忙忙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看刘谦和脸色阴晴不定,又震惊又愤恨的样子,顿时二丈摸不到头脑,好奇地问:“我说你这几天躲到哪个老鼠洞里去了?传得沸沸扬扬的事你竟不知道?”
刘谦和没有理他,脸色变化莫测,终于下定决心,径自吩咐车夫:“去鱼家。”
车子便轱辘轱辘地转了个弯,朝来的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刘谦和就又阻止道:“先停车。”迟疑了一下,他道:“算了,回去吧!”
车夫问:“郎君是回府还是去酒肆?”
想到爹现在可能已经回家吃晚饭了,刘谦和便毫不犹豫地说:“回府。”
孙二郎愣愣地看着他,见他把自己一个大活人忽视到这种地步。顿时不满地哇哇大叫:“刘谦和,你见色忘友啊,你忘了我还在你马车上呢?你回家了让我怎么回去?”
孙家与县衙府离得近,离刘家就有些远了。
刘谦和斜看他一眼,冷笑:“要么你现在就跳下去,要么你就走着回去。我都没意见!”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相当不好,对耍宝没有片刻安静的孙二郎自然没好脸色。
孙二郎还是知道他对幼微的感情的,一边摇头晃脑表示不解,一边低低嘟哝着:“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点、又钻到钱眼里的小娘子。值得你这般?”他确实很不理解,从未尝过男女之情的他自然不知道刘谦和为什么每次一遇到跟幼微的事总会失常的原因,甚至比幼微本人还要着急担心!
关心则乱说得就是这般了!
刘谦和不想与他吵架。也没有心情同他吵,便装作没有听见,闭目沉思。
算了。哪怕跟着去了刘府,这家伙估计也没空理会自己!再说,大郎还在那头等着呢。孙二郎摆摆手,让车夫停了车,没好气地对刘谦和说:“好了好了,我先走了,赶明儿再去找你!”
刘谦和闭着眼。连哼都没哼一声。
孙二郎自讨个没趣儿,再次摸摸鼻子思索着要不要趁此机会说些添油加醋的话。好报此仇!
但是看着他即使闭了眼仍紧锁的眉头,不由又不忍心了,陷入男女之情的人都是疯子!
他刚跳下马车,就听到刘谦和淡淡的声音:“走。”回头一看,车子早就慢慢开动起来,顿时气得他肺都要炸了,指着在前悠悠得儿走着的马车,恨声骂道:“刘谦和,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仍在跳着脚骂着,孙大郎便骑着马来到他身边,皱眉:“怎么了?”
孙二郎没好气,牵过跟在孙大郎身后的马,一屁股坐上去,才嘟哝道:“谦郎那小子一遇到鱼幼微就疯了!”
孙大郎眼睛闪了闪,这几日下邽的传闻他也听到了,自那日生辰宴后他就未再见过幼微,他本身又属于那种凡事随自然、温吞的性子,在宴会上只冷眼旁观幼微被责难,不出头,事后也不主动去找她安慰,他这样冷淡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对幼微动了情思,所以竟是没有一人看出来。
可是,他的心里又实实在在地存有幼微的位置,看到她的时候视线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看不到她的时候心里总有一块地方空空的,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莫名想起她……
这就算是有了情思吧?
他坐在马背上默默地想。
与当年对杜五娘的迷恋不同,那时他是被杜五娘惊人的美貌、迥异旁人的风情给迷住了,但幼微却是凭借她的聪慧、能干与孝顺吸引了他,所以,他心中对两人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
一个如火,每次想起时就会烧灼他的心,让他为之雀跃心痛;一个似水,每次念起时却只是淡淡的如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的心房,让他觉得凭空添了一丝暖意会又很快将她抛之脑后,不再想起!
孙二郎大骂着刘谦和的无情无义,但孙大郎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只面无表亲地驾着马往前走,他顿了顿,便探头好奇地看着他:“哥,你在想什么?”
孙大郎原本迷蒙的双眼恢复了清明,淡淡道:“没什么。”
孙二郎哼了一声,才不满地嘀咕道:“一个比一个怪异!”
孙大郎催动马快行,扭头对他说:“快走吧,别让祖母又等我们吃饭。”
说着便“驾”了一声,快马飞鞭地向前走着,孙二郎只不过稍一愣神,便也忙大叫:“喂,等等我啊!”一甩马鞭,飞也似的追了上去。
幼微在吃晚饭时将自己解决的法子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当然除了最后她让刘忠的那点,她可猜不准爹会对自己恶劣的主意有什么看法。
如她想象中的一样,郑氏立即跳起来,一脸心疼:“你要把方子无偿送给长安的贵人?”声音中有着不可置信。
幼微眨巴眨巴眼睛,老实地应道:“是啊,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好的法子!”
“可是,可是你把方子献上去后,咱家吃什么喝什么?”郑氏非常讶异,她没想到幼微说的解决法子就是这样!
作为一家之主的鱼宗青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当即轻咳一声,向郑氏瞟过一眼:“难不成我的私塾还养不活咱们一家人?”
他在下邽经营了八年。现如今收的学生已有八十多位。每月的束脩还是不少的,但与幼微的相比,就有点不够瞧了。
郑氏向来怕他,闻言忙忙陪着笑脸。恳切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太亏了些。”
“怀璧其罪的到底你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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