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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飘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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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福从天降冷相对 一珠难求义解围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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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余晖盈屋,青砖、雪壁,映着片片金红色的光影,或狭如竿,或阔如窗;或百态如春花绽放,或飘扬如雪花漫飞。看似凌乱,却不失张扬有致。

    不知为何,素来精明沉静的福王今日却心郁烦躁。一个多时辰了,卷宗不曾翻过一页。他深叹一息,起身望向花园。和风中,春花初绽,姹紫嫣红,绿叶呈新,沐在金色的霞光中,散发着淡淡的金芒。

    京师的风物是美的,可远无身在边塞来得爽利。如今,内忧外患,皇兄竟还挂心自己的婚事,让人觉得……大哥待自己宽厚、仁善是无可置疑的,可这回究竟有些出格。然,转瞬,他又摇了摇头,暗诫自己太多心了。毕竟,历朝历代少有皇子年近三十,尚未娶亲的。思及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寰娘。那翩牵的身姿,娇媚的笑魇,解意的玲珑心,都如影如咒,浮现其脑海。一时间,他竟有种从未有过的冲动。

    一炷香的功夫,福王已身着常服,骑着自己的爱驹,堂而皇之地来到了秦楚街。本喧嚣的街市蓦地静了下来,鸦雀无声。不待随从鸣金开路,拥挤的人们已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虽然众人并不识得福王,但从那皇家气派,从其年少风华,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众歌馆门前穿红着绿的迎客女,无不翘首以盼,希望那仿似一串耀目珍珠的迤逦行队,能幸运地停在自家门前。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百般猜测着。

    福王一行,缓缓驻足于红艳楼前。他优雅地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身后的侍卫后,大步踏阶而上。

    早在门首伸长脖子张望的李娘一见停在了自己门前,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她忙不迭地俯身拜倒在地,大声说道,“贱民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福王并不放缓步伐,径自往内而走。

    李娘虽见过福王,今日却未能认出。她尾随其后,殷勤地问道,“王爷初来乍到,不知是想先看看所有姑娘,还是直接就见花魁?”

    “嗯?”福王立刻停下脚步,回瞪眼李娘。

    李娘怔愣一刻,转瞬不由错愕不已。她大张着嘴,鼓着双眼睛,惊瞪着福王。旋即,她忙跪伏于地,诚惶诚恐地道谦,“老身有眼无珠,多番怠慢王爷,万望王爷恕罪。”说罢,如捣蒜般磕起了头。

    福王不耐烦地摇摇手,又起步往通向二楼的旋梯走去。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李娘连滚带爬地站起身,紧随其后。

    “寰娘可在?”说话间,福王望向寰娘的厢房。

    “在,在。”李娘忙不迭地抢步上前,“王爷稍候,老身这就去叫她。”说罢,忙吩咐下人赶紧先将王爷引至牡丹阁暂歇。

    “哎哟,姑奶奶,你可是交了好运!”李娘疯也似地冲进寰娘的房间,咋咋呼呼地嚷道,“你知道那付公子是谁?”

    斜卧榻上,正捧卷览阅的寰娘,眼也未抬,只是淡淡地应道,“福王呗。”

    “你早知道?”李娘惊地目瞪口呆,满面喜色瞬变为一脸恼怒,“那你为何不早告诉老身?”

    “早说又有何益?”寰娘翻个身,背对李娘,“你还敢如此纵手收他的钱?”

    “这……”李娘一时语塞。她想了想,方点头道,“话是在理。”转眼,她又眼睛一亮,喜滋滋地说道“不过也没关系。有了这座靠山,咱红艳楼身价可就非同一般了。”

    “哼!”寰娘冷笑道,“兴许是祸也不定呀?”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李娘紧攒眉头,不悦地叱责。话音未落,她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大叫出声,“哎哟,你看我这老糊涂,他来了!他来了!你赶紧准备准备。”

    “哦?”寰娘继续看着书卷,漫不经心地应声。

    “你……,你倒是快呀!”李娘见寰娘恁是不起身,不由急了,“姑奶奶,快去打扮打扮呀!”

    寰娘慢慢转过身,莞尔笑道,“来得及吗?”转瞬,她面色一冷,“再说,有这必要吗?”

    背门而立的李娘,正不知当如何劝说,却只听身后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没必要!”

    循声一望,只见福王已经立在门旁了。

    他身着紫色盘龙大团暗花锦缎袍,腰饰白玉带,头戴镶金饰蝉远游三梁冠。其固有的冷峻外,另添一分威严气势,一股尊崇贵气。

    寰娘瞥眼福王,放下书卷,缓缓起身。她双手扶腰,施礼道,“奴家见过王爷。”

    福王一面以手示意其起身,一面踱步来到往日惯坐的交椅旁坐下。

    寰娘也随之到了几旁,在下首位坐定后,自顾捧盏品茗。

    福王却也不恼,他觑了觑寰娘,也端起茶盏,泯口香茶。茶汤入口,他一面细细品味,一面侧目瞥了瞥寰娘。

    今日她松松地挽着髻儿,乌发如云。其明目细眉,澹若青山绿水;灵秀的面庞,别有一番清艳出尘的绝美。然,眉目间那股冷泠泠的味儿,似暗暗昭示着她的不悦。

    “你似乎对本王有些恼意?”福王饶有趣味地问道。

    寰娘一面轻轻撇着汤面上的茶末,一面淡淡地说道,“奴家不敢。只是王爷位尊,望顾惜名誉。”

    福王满心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他目色一暗,不悦地叱问道,“你这是逐客吗?”

    寰娘泯口茶,笑了笑,“这儿是妓院。有钱的都是奴家的客。既是客,又怎会逐之?”

    “那你方才之话,倒是何意?”福王将手中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案几上。

    寰娘笑颜一敛,冷眼瞧着福王,“那王爷今儿亮出身份,又是何意?”

    福王一听,知是其误会自己欲以王势压之,多有企及。故,不以为意地展颜笑道,“你多虑了。本王今儿只是想来见见你。”

    寰娘心底登时一软。转瞬,她却又掠过方才那份暖意,冷哼道,“多谢王爷抬爱。只是奴家低俗,禁不起这些。奴家平生只认得一个‘钱’字。”

    平心而论,福王算是相当彬彬有礼之人了。然,他今日突然亮明身份,要么因皇上已知其常顾青楼,要么欲纳己入府。若是前者,敬劝其离去,算是回报于他往日的恩情;若是后者,那么气走他,不失为上上之策。

    福王立刻沉下脸,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本王以为你有些特别,原来也不过如此。”说罢,就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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