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领回去吧,不用跟我打,我怕死。虽然我过得是很花,但还不至于对这么个仆人产生兴趣,如果不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有类似你的气息,怎么也不会去招惹这么普通的货色。”白翼摇头笑了笑,“没想到真的是你的人。”
“他曾经那么崇拜你,那么信任你,现在他知道了你的过去。会怎么样呢,王兄?”
——“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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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万年前的侦探穿着大衣,在街角探出头,下一秒钟同一地点场景转换,一对一千万年前的情侣热情地亲吻。
现在的人的狂欢,过去的人的幻影,在古魔都潘多拉交错在一起,形成空前的繁华热闹。白翼轻巧离去,留下我跟魔王相对无语,默默走回旅馆。穿过那些卖鬼魅面具的店铺,穿过那些过去或现在的人物,这个神奇的城市展示着时光的匆匆,展示着世事的纷乱,展示着它的浮华与沉重。
我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些幻影。
——他们中的哪一个,是被魔王杀死的?
杀母,杀光憧憬爱戴自己的兄弟,杀死深爱他将一切给他的对手——只因为,杀死他们能得到力量。
魔王……
魔头……
当你发现相处多年深深信赖的人,是个杀人魔……
回到房间,魔王说:“羽海要进行最后一战了,我们今晚起程离开这里。”
我习惯性地想要带着笑容应答他,却发现,无法对他露出笑容。
笑不出来。
我连忙转过头去:“陛下我,我先睡了,您早休息。”
“黑木,”魔王轻声说,“你在抖。”
我将指甲戳进肉里,保持声音平稳:“您多心了。”
“你怕我。”魔王说。
“我没有。”
“你不敢看我。”魔王说。
“我没有。”
“无所谓。”魔王说,“我不在意。”
我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心底最后的火苗也灭了。
哦,他不在意。
“您本来就不必在意。”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我们乘上他的黑龙城堡,飞向羽海。那晚的梦里,我看见了过去的许多事。
十年前救下我的优雅的魔王。
珍藏着我幼时打造的破烂的魔王。
带我在星空下白玫瑰森林中漫步的魔王。
宫殿坍塌撑在我上空为我挡住石块的魔王。
他是那么好看、那么爱笑的一个人,连说话都很少大声。
然而,这一切终结在一个血色的画面里,一千万年前被血染红的潘多拉城。
我醒来,照镜子发现自己眼睛是红的。我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命令自己就当昨天做了个梦,不准再想这件事情。
我只是他的仆人,我不能管他做过什么。
第二天,我恭谨地服侍他起床更衣。
“睡得好吗?”他问。
我低着头:“好。”
“你的眼睛是红的。”
我把脸埋得更低:“没事,劳您费心。”
“黑木。”他的声音漠然了些,“你在给我脸色看?”
我愣了一下:“我没有。”
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那力量快要捏碎我的骨头:“那你这张脸是什么意思?”
“我没……”我觉得下巴要裂开了,眼角挤出泪水,“陛下……痛!”
“痛?”他淡漠道,“你有这种权利吗?”
“痛!您放开!”
“为什么?”他说,“从昨晚开始你就是这样,难道有理吗?”
“我只是……”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跟你说什么!
他继续加大手上的力气,说出了引爆我的那句话:
“一个仆人居然敢对主人耍脸色了?”
我觉得,头脑炸了,浑身发冷。
十年来,一直让我缩在壳里,不敢直视他的原因,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让我不断纠结着自己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他对我有没有一点超出主仆的感情,而这个答案被他如此残忍地讲出来……
“对,”我甩开他,退到墙角,“我只是您的仆人。您不必在意我,我只会崇敬您而已,请您不要怀疑。”我顿了顿,“战前会议快开始了,请您快去吧。”
魔王皱眉:“开始赶我走了?”
我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他面前,匍匐在他脚下。
“您罚吧。”
魔王沉默许久,轻声说:“我以为,我养了你十年不是白养的。”
我跪在地上,感受着冷气从膝盖一直侵入。
魔王继续说:“我以为我这么多年做的事,也不是白做……”
我不敢看他:“您是……什么意思?”
许久没得到回答,我抬起头,在对上他的目光的一刹那,心猛地一颤。
他眼中那片,一向那么迷幻的紫色,居然如水洗般亮,居然带着破碎的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瞳孔深处颤抖着熄灭,如同他拼命克制的力气……
我怎么忘了,如果魔王真的发狠,我现在还怎么能保住自己的脑袋?
我忽然心慌起来,觉得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魔……魔王?”
他没再说话,甩下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出门时顿了顿,低声说:
“我以为至少你不会信。”
我站起来追上去,想看他的眼睛:“陛下,我……”
“够了。”他看向我,神情平静,淡漠,“无所谓。”
他走出去,只留我对着被摔上的门发呆。
魔王生气了,第、第一次见到……
我呆呆愣愣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窝了一会,觉得太闷,便往城堡外走。
大军驻扎在羽海圣域外,曾经,这里是天使与光芒的故乡,每朵云后都有竖琴的鸣奏,每束光中都有花瓣在飘荡。
忽然,我眼一花,居然真的看到了天使。
白翼!
然而一眨眼,他又消失。
我连忙跑到刚刚看见他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就在我以为自己看见了幻影时,旁边一个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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