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秦霜日日午间来陪聂风吃饭,晚间在聂风睡前再来一次,给他做面膜。小涩每日都换些新的菜色给二人吃,上药时也默不作声地在边上看着,双眼中饱含着期待。
要说文丑丑给的这些药用起来繁琐,但是效果惊人,几乎每日都能看到些新的变化。聂风脸上的肿胀渐消,原先俊美的轮廓逐渐清晰,而且本来清澈而明亮的眼睛也渐渐能睁得大了。每每秦霜第二日再来,见到时都是眼前一亮,然后和随侍的小涩相视而笑。
聂风自己对容貌不甚上心,倒是因为生活便利、不觉疼痛而高兴。吃饭的时候低头道:“现在不必再麻烦霜师兄喂我了。”
秦霜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风师弟别这么见外。”
聂风想了想,带着笑缓缓道:“能和霜师兄像这样,一边说话一边吃饭,我很高兴。”
这样的师弟,实在是又乖巧又教人心疼。
秦霜忍住了把爪子伸过去摸摸那脑袋的冲动,笑道:“嗯,霜师兄也很高兴。”
到得第七日的晚上,秦霜拿着打湿的手绢帮聂风擦脸,正低着头,聂风却突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近距离地看着,聂风的眸子亮若晨星,让秦霜有种会一头栽进去的错觉。忙抬头问道:“风师弟怎么了?”
聂风现在脸上的肿胀消得差不多了,但还剩着一层紫红色死皮,薄薄的,却裹着整张脸。聂风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很痒……”
秦霜忙伸手捏住了聂风的手,温言道:“绝不能抓,觉得痒正是新的皮肉在长呢。看样子很快便好了,千万不能再抓伤了。”
聂风的手并不抽回,乖乖地让秦霜握着,带着种温顺犹如小鹿的眼神道:“嗯,我听霜师兄的。”
秦霜捂着胸口离开了风阁。
喂,聂风你不带这样的啊!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长得好看还出来卖萌就不对了啊!喂,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给我吃一下,治一治天天被萌到内伤的心脏啊!
一路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明月被乌云所遮蔽,天色幽暗,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秦霜推门之际,忽听得柱后有个声音唤道:“大师兄。”
秦霜吓了一跳,忙转向那个角落,月光正从云间透出,照出那人的服饰和容貌。
秦霜先是松了口气,再看到那人手中所提的包袱,隐约可见其中东西突出的方角,正色道:“怎么这么快?事情都办妥了?”
来人道:“大师兄吩咐的,徐丙不敢怠慢。”
秦霜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凄恻,叹气道:“先进来吧。”
说来,这事真是凄惨的。
秦霜自从在乐山昏过去后,一直身体不适,直到吃了文丑丑赠送的冷香丸才好。
想当日在乐山大佛那,亲眼看见颜盈服毒自尽,被雄霸带上了大佛顶。然后便是聂人王、雄霸二人决斗,火麒麟现身,雄霸救下聂风,带了自己,和一干弟子回到天下会。
所以,颜盈的尸体就这样一直还留在大佛顶上。
聂人王已死,聂风不知道,自己昏迷着,而雄霸,以前不在意,后来颜盈不肯听话,服毒自尽,就算没有火麒麟出现让他受伤而回,只怕像他那样的脾性,也不会肯将人好好安葬了。
凄惨的是颜盈,生前是武林第一美人,香消玉殒之后竟然要曝尸荒野。
秦霜也是在去看望聂风,说到颜盈的时候才想起来,回去寻了那些一起去的高级弟子一问,果然人人的注意力先是在火麒麟那怪物上,再是转到了猪头造型的聂风和被吓到腿软的大师兄上,根本没人在意颜盈到底在哪里。
秦霜顿时觉得事情大条了,虽然聂风对颜盈还有怨恨,但要是知道天下会竟然把人家生母的尸骨丢在外面不管,别说让聂风做雄霸的徒儿了,直接去决斗都是可能的。
当时在雄霸车上的时候听几个高级弟子对话,觉得最先开口的那人还颇为靠谱,于是把人叫到自己房间问了几句,觉得这位叫徐丙的人确实不错,轻功也好,当即便把这事拜托给了他,又到帐房取了自己的银两来,叮嘱他去将颜盈的尸体火化了,带回骨灰来,越快越好。
颜盈生前行事决绝,如果在外曝尸这么久,想必已经腐烂,依她对自己美貌的重视,大约情愿灰飞烟灭吧……
秦霜在桌边坐了,徐丙将包袱轻轻地放在桌上,先取出一个棺材模样的,紫檀木的骨灰盒,道:“这便是颜盈的骨灰了。”说着指着盒子上绑缚着的一束秀发道:“有她的头发为证。”
秦霜见那束头发乌黑而润泽,与聂风的很像,点点头道:“有劳徐师弟了。”
徐丙却未离开,又从包袱中恭恭敬敬地捧出了另一个骨灰盒。
秦霜疑道:“这是……?”
徐丙道:“我敬那聂人王是个真英雄,不忍见他尸骨无存,就在大佛右膝那取了些土放在这里,权当是他的骨灰了。徐丙自作主张,请大师兄责罚。”
秦霜道:“我怎么会罚你,你做得好,若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月光皎洁,可惜又被乌云笼罩。徐丙离开后,秦霜未曾点上烛火,只在黑暗中坐着,又坐了良久。桌上整齐地并列着聂风父母的骨灰盒,逝者长已矣。
这几日秦霜已经刻意地避免了再在聂风面前提及聂人王和颜盈,小涩虽然常常羞涩,对着温和包容的聂风,偶尔也会大着胆子说些笑话。再加上聂风的脸渐好,看着他的眼睛就有种马上就要天亮的感觉。其乐融融的日子过得久了,似乎就忘了,发生过的悲剧,总是要有个结果,有个交代。
秦霜闭了闭眼睛,将聂人王和颜盈的骨灰盒都恭恭敬敬地放回包袱,细细地从四角包起。
与其拖着,不如明日。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秦霜醒了,目光转上桌上那个包袱,便再也难以入睡。起身洗漱了往风阁去。
聂风正在休养,加上平日里无人,自己又是午时来的,想必此刻还在睡。小涩住在聂风房间的隔壁,方便近身服侍。秦霜打那门前经过,大门紧闭,应该也还在睡。
整个风阁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秦霜放轻了脚步,缓缓地推开了聂风房间的门。但并不往卧房去,只在外间站着。
聂风房间的布局和步惊云的是一样的,外间同样在墙上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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