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神龛。而如今这个空空的神龛就要被填满,少年本来美满的生活却是就此空了。
秦霜站了一会,便决定将那骨灰盒和空着的牌位先放进神龛,然后就静悄悄地离开。自己也知道这样是不负责任的,但是就是不想看到聂风那一瞬间的震惊和伤心,就是不忍心看着那样一双澄澈的眼睛泪如泉涌。该怎么安慰,该怎么劝解,本来自己就不是很擅长,对着像风云这样的少年,就更不知该怎么办。
这么下了决心,便在桌上解开包袱,将两个骨灰盒小心翼翼地都捧到了神龛安放着,然后又取了两个尚未写字的牌位,正要一一放上,却陡然听到了聂风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大师兄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进来?”
秦霜手一颤,那牌位便双双坠地,发出沉重的声响。
“风……风师弟……咦?你的脸全好了?”
是的,现在站在门边的聂风俨然就是当日乐山所见的惊艳的模样,双眼明亮澄澈,长发乌黑飘逸。而当时的聂风在外漂泊,过了不少苦日子,脸上虽然不显黑,却有点粗糙。而经过了药物和食物的滋养,那一层紫红色的死皮揭下之后,露出的皮肤光滑润泽,犹如刚刚剥出的鸡蛋,衬得原本的美貌,更为夺目。
聂风微笑着走过来道:“昨夜睡时就全好了,正想着霜师兄看了一定高兴,没想到竟然这么早。这是……”
聂风的语声戛然而止,他的笑容也在瞬间僵住,只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两样东西。
他看清楚了,那是两个空白的牌位。
聂风默默地捡起牌位,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迅速地看向神龛的位置,那里整齐地摆着两个紫檀木的方盒,都是棺材的形状……
然后他明亮的双眼就蒙上了一层潮湿的雾气,眉间蹙起,仿佛破碎的丝绸。
秦霜忙上前搭住他肩膀,扶他在桌边坐下。
此时的聂风已经说不出话,双肩剧烈地颤抖,抓着秦霜的手太过用力,让秦霜都觉得痛了。
秦霜偏过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风师弟,那便是令堂的骨灰了,可惜令尊聂前辈他的……只能用那洞口的泥土来代替……风师弟,霜师兄能帮你的毕竟不多,最主要的还是你自己,要节哀顺变。”
聂风没有回答。
秦霜又道:“两位前辈在天之灵,必也不愿看到你哀毁伤身。风师弟,你既是他们的儿子,也是风云之风。要记得,你不是一般人,你一定要坚强。”
回答他的唯有聂风破碎了的啜泣声。
这般压抑着的悲痛比起嚎啕大哭来更让人不忍。
秦霜再度望向那神龛,两个骨灰盒安静地存在着,仿佛在看着聂风。
在这压抑而沉重的氛围里,这神龛的位置和形状陡然间便和另一个重合了。而那个神龛里连骨灰盒都没有,只有两具残缺的木偶。
不知道当年的步惊云,那个十岁的少年是如何度过父母双亡的那一天,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也不知他是以怎样的姿势、怎样的神情为自己的父母刻出了那样的雕像,做出了那样的审判。
可是步惊云是绝对不哭的,他是不哭的死神。
这样想着,感觉自己的鼻子酸涩,也难以容忍,道:“风师弟,你还记得师兄和你说过的步惊云么?日后他就是你云师兄了。他……他和你一样,都没了父母,那年他才十岁。虽然他现在也才十五岁,却是霜师兄很佩服的人,他……他一直很坚强……霜师兄希望,你也能和他一样……”
说完了这句,眼泪似乎就要涌出来,秦霜忙仰头止住,大步离开了。
出了风阁,旭日东升,金黄色的光芒犹如第一次见到聂风时那样灿烂辉煌。晨风扑面,十分舒服,这种舒服的感觉又像聂风一样。
秦霜本是要回房去,越走越慢,到最后就停住了。晨风清凉,吹拂而来的畅然似乎将出来时的心乱如麻有所纾解。
头脑渐渐清醒了,便不禁后悔了。
自己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呢?一味地叫聂风坚强坚强,自己作为大师兄,却落荒而逃,根本连看聂风伤心落泪的勇气都没有……
原本不就是因为聂风的乖巧而心疼不忍的么,那那种坚强的要求又算是什么呢?本来就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小时候被父母宠着含着长大的,这两年来历经艰辛,突然间就父母双亡,这让人如何坚强得起来?
现在的聂风,就是软弱了,就是爱哭了,那又如何?我秦霜是知道风云是主角,风云有多强,但聂风自己又怎么知道?连步惊云都说过,风就是风,云就是云,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拿他们做比较?聂风是聂风,叫他向步惊云学什么?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人,个性天差地远。聂风自然会慢慢成长,拿步惊云来压他做什么?而自己的佩服,步惊云又何尝需要?若是有选择,无论风还是云,都不会选择这样的主角的命运吧……
越想越是难受愧疚,走也不是,原地踏步也不靠谱,终于跺跺脚,再度奔进了风阁的大门。九曲十八弯的,来到了聂风的内室。
小涩已经醒了,端着洗漱的盆站在门口,委屈道:“霜少爷,风少爷他……不让奴婢进门……”
“他没事,我来吧,”秦霜一边接过了盆一边轻声道,“小涩先去准备午饭吧。”
才是清晨就准备午饭……小涩点点头,也知道这是让她回避的意思,行了礼,应了声“是”就下去了。
从门口看去,聂风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个牌位正在写着什么,背对着秦霜的方向,看不见神情。
“风师弟,”秦霜唤了一声,“我可以进来么?”
聂风那边安静了会,头也不回地道:“霜师兄请回吧,我不如云师兄坚强,我……我在哭……”声音微微地颤抖,却死命压抑着,保持着平常的平稳。
秦霜想,我要是这么回去了我才是猪头呢,于是大踏步地进来了,把盆往地上一放,站到聂风跟前去,道:“风师弟别这么想,没什么如不如的。方才是霜师兄不好,霜师兄不会安慰人,口不择言,霜师兄和你道歉。”
聂风见秦霜过来了,忙把头一低,长发落下,遮住了脸,道:“霜师兄没有说错,云师兄那么坚强,确实和别人都不一样。”
“你云少爷不一样。”这是之前自己和小涩在聂风门前的悄悄话。
而聂风现在说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