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明月碧琉璃

说当然很好，有事做有钱赚，比在城时不知要好多少倍。接着便向宋姐打听刘璃的事，也不说他已经跟刘璃见过面了，只说自己很想念刘璃，想问问他的近况。

    宋姐听了自然没好气，冷哼了一声说：“你还好意思问刘璃，他差一点就被你害死了。”

    华雨清一听愣了一下神，忙问：“我做什么了就害死他了？”

    “你说你走就走吧，划烂顾云卓的车干什么？顾云卓找到专卖店来闹事，刘璃仗义说了几句，就惹祸上身了。”宋姐把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华雨清再没说话，放下电话呆呆地站在灯影里，刘璃那张纯净无瑕的脸浮现在眼前，耳边不时响起他说的话——我们是朋友，你忘了吗？

    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刘璃，都是我害的你，都是我害的你……”他哭喊着，从皮箱里翻出刘璃用过的那个旧手机用力抱在怀里，哭了一整夜，哭不动了，他直挺挺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暗灰色的天花板，几天几夜都没有出门。直到给他打电话来说：“喂，，老板问你是不是死了，要是死了，就叫殡仪馆的人去给你收尸。”

    华雨清对着话筒骂了一句：“操，老子还有气儿呢。”

    “有气儿就赶紧过来上班！”老四接过电话喊了一嗓子，便挂断了。

    华雨清爬起身，洗脸刷牙换衣服，又在街边的小吃店里吃了两份咖喱鸡饭，然后坐车到丹桂坊去上班。穿过窄巷时他特意看了一下，没有刘璃开的那辆银色的跑车，不由得眉心一蹙，长出了一口气。那一刻，他的心情很矛盾，分不清自己是盼着再见到刘璃还是害怕再见到他。

    丹桂坊里已经来了很多客人，指着一个包间对他说：“，那边有个客人很挑剔的，已经进去几拨人了，都不满意，你要不要去试试？”

    “看不上别人就能看上我了？回头碰一鼻子灰，我可不想丢那个人。”

    华雨清坐在吧台前，抽出一枝香烟点燃，随手推过来一个烟灰缸，凝着一对丹凤眼淡睨着他。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撩起画着细长眼线的眼睑问道。

    “哪个小帅哥？”华雨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跟我装傻是吧？”撇了撇嘴，“你可别忘了，你到这里来上班可是我介绍的，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没还呢。”

    的确，当初华雨清在姐夫的茶餐厅里帮忙，去那里吃饭时，两个人随便聊了两句，华雨清说了一堆赚钱少又脏又累之类的牢话给他听。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发觉他身材样貌都还不错，就说：“我给你介绍一个赚钱多又轻松的工作吧。”于是把他带到丹桂坊。老四也对他的长相体魄很满意，就跟他说了要做的工作，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以及酬劳情况，让他考虑要不要接受。

    华雨清这才知道丹桂坊是个高级会所，到这里来的都是有钱人，而且是只对年轻俊美的男子感兴趣的男人。他先是吓了一跳，但随即便被那丰厚得令他眼冒金星的酬劳吸引了，下决心到这里来上班。

    一天一天做下来，他从最初的生涩到后来的驾轻就熟，现在已经是丹桂坊里当红的小生了，有很多客人是点名要他陪的，只要他肯顺着客人的意思去做，收到的小费就会装满他的口袋。只是那些存进户头里日益增多的钞票，都是用什么换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见他闷声不响，伸长食指点在他的脑门上，嗔怒地使劲一戳，“再跟我装傻，小心我戳死你，我说的就是跟你喝酒喝到烂醉的那个小帅哥啊。”

    华雨清这才明白他说的是刘璃，脸色一暗，把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捻灭，说道：“是他点的我。”他实在不想说我们是朋友。

    我已经不配做刘璃的朋友了。他在心里叹息，眼角渗出一星湿润的液体，赶紧翘起手指抹掉。刚刚化好的妆，还没见过客人呢，可不能花了。

    “喂，，你过来一下。”老四对着华雨清招手，华雨清起身走过去。

    “老板有什么吩咐？”他慵懒地抬起手指，剔了剔留得很长的尾指指甲。

    老四朝后面那个包间指了一下，那里正有个打扮妖媚的男子倒退着从房门里出来，脸上还在不停地对着里面谄媚地笑，待到关上房门，笑意立马消失了，变成了一个歪扭的苦瓜。

    “真他妈的奇了怪了，还有不喜欢本公子的，本公子可是丹桂坊的头牌。”妖媚的男子抖擞了一下肩膀，朝大厅走过来，然后悻悻地坐在吧台前叫给调酒，调一杯火辣辣的酒。

    “你小子好几天没上班了，还这么懒洋洋的怎么行？那边有个难侍候的主儿，就交给你，赶紧进去给我搞定，搞不定不许出来，听到了吗？”老四沉着脸，声音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冷漠。

    “哦。”华雨清答应一声，“头牌都搞不定，我……”

    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废话还是少说为好。

    他理了理身上饰着金色丝线的紧身恤衫，走到包间门前，弓起手指轻轻敲了敲。

    “先生，我是，我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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