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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眼泪在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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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悲鸣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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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凛冽的风刮得异常猛烈。

    灰暗色天空中,漂浮着大团大团乌云。我嗅到冬日树叶和河流的气息,闻到路人皮肤和头发上散发出腐朽和恶臭的气味。

    病毒在疯狂蔓延,滋生出一个病态的社会群体。

    我放弃了任何挣扎的念头,木然地看着一辆又一辆车消失在视线里。

    一道红色闪光呼啸而过,在被雨水冲刷得很模糊的反光镜中,我看到了高嵩棱落分明,精巧得如同海报中的一张脸。我一下翻起身子,竖起来,不顾一切地拼命追跑,大喊,挥手。

    车一声急刹,划过天空,火红的车身调转回头。

    雨无情地浸染我身体里每一个细胞,我就像一个膨胀到极限的水桶,给人一种快要爆破的感觉。湿润的头发沾在嘴里,眼睛疲惫地快要闭合。我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

    高嵩推开车门那一瞬间,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完全放声嚎啕大哭。

    他一把握住我冰凉的手问,怎么了?然后他看到躺在血水中的刘星。

    兰博基尼车轮挥洒着道路中央的积水,那速度快到让人心寒。我坐在后座垫上,看着高嵩手上急速飞摆的方向盘,心里异常的发慌。

    刘星眼睛微微眯开,喉咙里发出声音。

    他一脸苍白,脑后勺枕在我膝盖上。我泪一下滴在他眼睛里,你一定要醒着,快到医院了。

    他抬起手,伸向我脸,忽然又垂下去,晃动了一下,悬挂在半空中。

    内心的恐惧让我几欲发疯,不住地摇他脑袋,你千万不能出事,你快醒过来,醒过来。。。。。。

    汽车猛地一停。

    “到医院门口了,把他送进去,快!”

    我把刘星从车里背出来,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再也没了力气。高嵩见状,一把从我背上接过刘星,气喘吁吁地抱着他往里走。医生赶紧把刘星抬到小轮车上,我在后面踉跄地跟着。小车推着进入急症室,医生合上门的那一间歇,我又一次看到垂在半空中苍白的手臂。

    我一下子软瘫在手术室门口,内心悲痛欲绝。

    “他会没事的,别担心。”高嵩扶着我坐到椅子上。

    医院的空气极其湿冷,湿淋淋的衣服贴在我皮肤上,冻得我双臂抱在一起,不住地发抖。

    高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护士,她马上捧来一条厚厚的毛毯和一条干燥的毛巾,递到他手里。他很认真地把我从头顶擦到颈部,然后把毯子紧紧地包裹住我。我微闪了一下睫毛,对面光亮的墙壁里倒映出我白皙的脸蛋和迷人的眼睛。

    我转过头,看到高嵩名贵的白色西服上沾满斑斑的血迹。他神情内敛,平和,眼睛盯着漆黑的窗外。姐姐曾经说过,任何表面平静的人内心一定翻江倒海,好比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有一颗跳动的心。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让他在不该成熟的年龄上变得如此成熟!

    “又麻烦你了,还弄脏了你衣服,对不起。”我低低地说。

    “没事,帮个忙而已。”高嵩很淡定地回答,又接着问:“那个男孩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是我弟弟。”不知道为什么,后半句我撒了慌。

    他又安慰了我几句,可这次我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让我心一直忐忑不安。在我印象里,刘星那么坚强,怎么会没个缘由地倒下去。

    我和高嵩坐了好久,里面一点消息都没有,白色的门一直紧闭,玻璃向外透出的冷漠白光,仿佛把人间照成一幅悲惨的画片。我心一直都悬在嗓子眼上,如果手术室里突然出来一个大白褂,摇摇头说:“我们尽力了”,那我是不是该一头撞死在自己影子上呢?

    “要不你先休息,我在这里守着。”

    我很坚决地摇头,别说守几小时,就是等几天几夜我也决不离开。短短几小时,就跟几个世纪一样漫长。我一直处于矛盾状态中,希望手术门打开,又希望手术门永远紧闭,我明白自己在害怕结果。

    生活跟浓稠的墨水一样黑暗,痛苦会把我们推进深渊,怨恨会把我们拉进地狱。我们被捉弄,被讥讽,被辱骂,所有的一切都被伤害得体无完肤。我们在绝望中挣扎,不甘心放弃,哪怕内心残留着最后一线希望。

    墙上的挂钟时针分针合并一起指向九时,手术室门缓缓打开。跟我想象中的任何结果都差到十万八千里,隔着浓密的灯光看去,刘星像个没生病的人一样,懒洋洋地斜靠在门口。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过去,激动地捧着他脸,“你这个臭小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说完,我眼里又滚出几颗泪珠。

    他恢复了曾经的生气,趾高气昂地捏着我胳膊,“喂,你咒我是不是!”

    我抬起头,看到他幽幽的目光中杂合了无数数不清的味道。在之前的几个小时,我感觉自己的生命跟他栓在一起,那就好像他一死我也不能苟活下去一样。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我妈呢?我姐妹们呢?还有杨华呢?

    对,杨华!我一想到他,心里立刻慌了一下,怎么随便动摇自己的感情。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很清楚自己的感情,我爱的人是杨华,永远不会有错!

    可我一直琢磨不透内心对刘星的定位,我干嘛那么想关爱他,疼爱他。难道一个人能够同时爱上两个人?这念头从我脑里一闪出,我立刻感到狠狠羞耻了一把,就像自己在大众面前脱光了衣服一样。

    “胡想什么呢?”刘星加重了手里的力量,我感觉手臂上肉快被他拧下来了,不知轻重的家伙。

    对了!他是Gay,我都忘记了。我心疼他跟心疼阿曼一样,我正常,他不正常,哈哈哈哈。

    “你放开啦!疼死了!”我一边大叫一边把手掌朝他挥去。

    “啪”一声打到他额头的伤口。他马上脸色惨白,眩晕地倒下去。我吓坏了,一把抱住他,泪又不自觉地出来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半眯的眼睛突然又睁开,整个人生龙活虎起来,“哈哈哈,流星,我骗你玩儿呢。”

    我气的一拳砸在他胸口,他疼得“哇哇”大叫。时隔三秒,我整个人僵化了,在雨水里我内心想要他说的,他刚才是一字不差地吐出来了。凭直觉,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不会是偶然,我跟他之间好像有某种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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