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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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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十九回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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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救命。”黄道长听明来意,对道童说伞给你,趁天色尚早经柴巷过黑金山顺原路回去,跟师傅们说一声我今天不回山了。

    三根指将神仙扶上马背,掉头急驰,片刻便回到药铺。姜汤灌下后,月凤双目微开。黄药师一番“望、闻、问、切”,周妙春早已笔墨伺候,于是开出一方:“大熟地(一两,九蒸) 白术(一两,土炒焦) 黄芪(三钱,生用) 当归(五钱,酒洗) 黑姜(二钱) 人参(三钱),水煎服。”老板吩咐堂倌将药抓了,速拿到自家厨下交周师娘煎来。

    头交药急火煎来,周夫人亲自用汤匙喂下。黄道长关照二交可用文火细煨,一剂即可止崩;但需连服十剂,才可保证不再复发。周妙春询道,药师用药似与常例稍有不同。黄道长拈须而笑道:“妇人常有一时血崩者,双目黑暗,昏晕倒地,人莫不谓火盛动血也。然此火非实火,乃虚火耳。世人一见血崩,往往用止涩之品,虽亦能取效于一时,但不用补阴之药,则虚火易于冲击,恐随止随发,以致经年累月不能痊愈。是以止崩之药,不可独用,必须于补阴之中行杜崩之法。”

    黄药师继续道,本方妙在全不去止血而惟补血,又不只补血而更补气,非惟补气而更补火。盖血崩而至于黑暗昏晕,则血已尽去,仅存一线之气,以为护持,若不急补其气以生血,却先补其血而遗气,则有形之血,恐不能遽生,而无形之气,必且至尽散,此所以不先补血而先补气也。然单补气则血又不易生;单补血而不补火,则血又必凝滞,而不能随气而速生。黑姜引血归经,是补中又有收敛之妙,所以同补气补血之药并用之耳。若血崩数日,血下数斗,六脉俱无,鼻中微微有息,不可遽服此方,恐气将脱不能受峻补也。有力者用辽人参去芦三钱煎成,冲贯众炭末一钱服之,待气息微旺然后服此方,仍加贯众炭末一钱,无不见效;无力者用黄酒冲贯众炭末三钱服之,待其气接神清始可服此方。人参以党参代之,临服亦加贯众炭末一钱冲入。

    周妙春又问:“大师也见病人刚才情景已是相当危殆,若依师言,理当不可遽服此方,何以自食所论呢?”黄药师哈哈一笑:“处方前我已得知你给她灌服了红糖姜枣汤,如果固守成规,岂不又会贻误时机?”周妙春连连赞道:“妙,妙,真乃高论,弟子佩服。”

    正说间,月凤渐渐苏醒,脸色有所好转,挣扎着要坐起来。周夫人连忙按住,说:“此时行动不得,权且将息一晚;待二交药服了,明朝再回不迟。”三根指拜谢道:“大恩大德,容当后报。”

    第三十一回、千钧神力牛角替代四命 人丁不旺老万才相这婿

    且说万有财一行与三根指分手后,继续赶着牛车在雨中朝前缓行。车既空载,乐得省些脚力,大家便都爬了上去。旷野里没遮没拦,身上既已湿透,只得任由雨水继续浇淋。好在气温不低,并不感到十分难受,倒是觉得雨中景色别有一番情致。你看那一路山泉淙淙,到处水雾蒙蒙;你听那四野田鸡鼓噪,天上雷公轰隆。万有财来了兴致,脱口吟了一句:“春风春雨花经眼,江南江北水合天。”扣子说这里哪看得到长江?我倒真有点想江北老家了。桩儿说这叫意境,你不懂的。扣子说我不懂你懂,真是“高邮董糖”。老刘说你俩谁也不比谁高明,合起来正好是一只“高邮双黄蛋”。东家不理他们,继续吟道:“一春尽是风和雨,风雨住时春已空。”老刘说多年不见东家有此雅兴了,但听得出有些伤感,是想念夫人了吧。

    东家叹了口气说,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想那山大王与月凤做了两年捆绑夫妻,临别都有不舍之意;我与夫人琴瑟和谐,恩爱多年,又怎能不时时念及。老刘说山上这窝土匪也蛮凄凉的,索性穷凶极恶也就罢了,居然又做起生意来了,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万有财道是啊,他们也是被逼的,谁有办法愿走这条道!他们也想改邪归正,但又自知身上打有“太平军”的印记,不敢真的下山放下武器,只能这样抱成一团,从善不得从恶不能。不过也听说这些年也有人潜下山来悄悄做了人家女婿的,胡大胡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刘,你那个哑巴姑娘也不小了吧。老刘见东家问起女儿婚事,拿眼角瞟了瞟桩儿说,别看我那女儿是个哑巴,小时不哑,聪明着呢,一般人她还看不上呢。

    雨又大了起来,大家只得闭上嘴巴闷头朝前赶路。行不多远,车身一侧,陷在一个泥潭里。老刘从辕上跳下,喊桩儿扣儿也下来,说东家你就别下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又推又拽,这辆老牛车,不,这头老牛,居然像生了根似的。万有财一看,也连忙跳了下来。就在他的双脚刚一落地,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随即一声霹雳在头顶炸响,震得众人魂飞魄散,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好一会儿大家才回过神来,睁眼看时,发现牛车竟被劈得粉碎,轱辘辐辏散落一地;再看时,才见老牛两只优美的,几乎可合成半圆的弧形犄角,竟只剩了一只,右边的断了一大截,掉在地上,还冒着青烟。

    如此的千钧神力,竟是如此的精巧神奇——四条人命,不,五个生灵,除了老牛的脖子有点歪以外,均无大碍!这既是上天的惩戒,更是菩萨的庇佑啊,万东家领头匍匐在泥水里足足祷告了半天,这才慢慢地爬起身来。老刘说桩儿把那只牛角捡回去作个纪念,桩儿说我才不要这个不祥之物呢。扣子说你不要我要,打磨成一个号角,哪天回高邮湖打鱼或许用得着。说着从泥水里雷焚过的血污了的垫被上撕下个布条子,打了个双纽抽扣,就要朝老牛的那一只角上挂。老牛本就对头失去平衡十分不适十分生气,现在更是抵死不从,再三再四地晃动脑袋,就是不入彀中。实在惹急了,竟歪过头来要用独角来挑扣子。扣子没法,只得自己背上。

    云色开始放亮,扣子说老天爷下够了吧。老刘说“黑一黑,落一尺;亮一亮,落一丈”呢,走快点吧。桩儿心有余悸地说多亏了那个水汪塘,不然都打死在车上。扣子说才不呢,不是那个泥坑,车早过去了。老刘牵着歪脖子牛说你俩都对都不对,雷公今天是专劈牛车的,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过。

    一趟丫髻,两遭凶险,都差点出了人命。早上女儿倒是提醒说爸爸看看黄历吧,去土匪窝危险着呢,难道今天真的“不宜出行”?万有财边走边想。如果不是胖婶催促,今天倒真想延宕一日,替外孙女做个生日。倒插门女婿是个外乡人,大穗儿十来岁呢,常年在外跑单帮做山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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