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受了很重的伤……”
树里迟疑了一下,眼中似有疑问。一翁却“嚯”地站了起来,衣袖带翻了桌上的茶盏都浑然不觉。
待三人赶到正门处,枢刚进了大门。他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是衣服擦破了点边儿。一个金发少年伏在他背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嘴唇转为青紫色,显然是昏迷了过去。
悠二话不说,接过那名少年,将他打横抱在怀里,就往内庭跑去,跑的时候不忘对着一翁道:“一翁,跟我走。”
枢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珠,顾不得休息,也跟着几个大人去到了后边房间。
进了厢房以后,悠将一条安置在卧铺上,一翁自然坐下诊断。枢望着面前陷入沉睡的金发少年,想说些什么,悠却用手势制止了他:“我们先出去。”
枢随着父母悻悻地退到房外,隔了一段时间,一翁才打开门,示意他们进去。
悠甫进房内,却见一翁停步不行,似乎神色有异,心中虽有几分猜测,仍是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一翁缓缓道,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他中的毒很特别,不仅没有解药,最多也只能撑过三天。”
“什么毒如此厉害?”悠暗自心惊,连一条家主人都不能解的毒,普天之下并不多见。
一翁本是神色镇静地看着玖兰悠,听到他的询问,忽地目光一变,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醉芙蓉。”一字一字,字字切齿。
听到这个名字,悠与树里的脸上同时泛起惊疑的神色。
“雪狼怎么会有冥教的毒?”秀气的眉倏然间纠缠到一起,悠沉吟着,带着征询的眼神转向枢,“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下的毒?”
“我不知道那人的名字,”枢顺着思路回答,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人的相貌,更不会忘记当时的情状,“但是他穿着一身黑衣,身材瘦长,左边脸颊上还带着半截假面。”
“嗯,错不了。那人应该就是冥教左护法桐影。”悠右手托着下颚,按着枢的描述作出了分析,转而又积聚起新的疑问,“可是他为何会出现在雪狼那里?”
树里原本只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却不曾料想会得到如此讯息,心中想到某个诡谲的可能,便无法心安:“难道冥教教主要染指中原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偌大的房间内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缓缓流动,直到某个虚弱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默。
一条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甚是费力地睁开眼,环顾四处,仿佛在极力搜索着什么。而后,有微弱的声音飘荡在厢房里,要细细听,才知道是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枢……枢……”
枢闻声跑进里间,坐到一条床边,轻声道:“我在这里。”
血红色的眼瞬间跃进视野范围,一条终于知道枢没事,轻轻地笑了。安心的笑容绽放在苍白的面颊上,脆弱得仿佛风送浮萍,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你没事,就好了……”
没事,就好了。可是你,却为何又闭上了眼。
枢近乎专注地看着一条,绯色的眼中渐渐氤氲起水汽。树里走近枢身旁,将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中有劝慰的神色。
枢看着树里的眼,忽地扑进她怀里,稚嫩而老成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许的颤抖:“树里,他是为了救我……”
树里展开双臂,将枢揽在怀里。她抬起手摩挲着枢柔顺的发丝,轻声安抚着自己年幼的孩子:“他会没事的。”
是的,他会没事的,预言也好,安慰也罢,只是这轻轻的一句,却仿佛有十足的力量。
那年,他们还太小,还会撒娇,还会躲进母亲的怀里,去寻找心灵的庇护。
那年,是一个故事的终结,却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那日一条身中剧毒之后,一翁曾说过,此毒并无解药,却有解法。而那方法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倘若真的愿意牺牲,为他吸出剧毒,方能救其性命。
枢当然想过,是以在第二天的夜里偷偷潜进一条房里,想要为他解毒。然而他刚要动手,忽觉颈后一痛,便昏了过去。待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而一条身上的毒,居然在不知什么时候全解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奇怪、感叹奇迹出现时,一翁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知道是谁为一条解的毒,然而,他却只字未提。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
那之后一条与枢结为好友,一条也常常来洛阳看望枢。树里显然是很喜欢一条的样子,每次一条回去时,她都要塞给他一堆东西,并嘱咐他一定要常来玩。一条自然应诺。
后来悠问过树里,为什么那么亲近一条。树里很自然地答道,因为那孩子很可爱。而且枢和他待在一起,多少会变得更像孩子一点。悠笑着摇头,心里想着要是枢听到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以后的日子过得很是快乐。枢十岁时,玖兰夫妇收养了一个名叫星炼的孩子,让她给枢伴读。可是那孩子不知怎么的就把自己当成了枢的贴身侍卫,枢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还一脸的严肃表情,弄得树里直摇头,心下暗自叫苦:怎么我们家的孩子都是这副面瘫表情。
以后的几年里,枢又认识了架院家的孩子,还有一个蓝堂英,更是将枢当神一般膜拜着。树里记得有一次大家出去郊游,大伙都在草地上玩耍,惟独枢一人,居然拿了一本书在凉亭里看书。那孩子,这时候认真个什么劲啊!树里在远处打手势发暗号几乎什么都做了,枢却全然没有反应。树里那个着急啊,差点就冲进凉亭里把枢拖出来,索性被悠及时按止了。
那时蓝堂虽然在草地上玩耍,眼神却不时地飘向枢那里。架院着实忍受不了他那副花痴又躲躲藏藏的样子,于是提议道:“你那么想和他一起玩,干脆把他一起叫来不就好了。”
谁知蓝堂大义凛然地吐出一句:“枢少爷那么认真地在学习,怎么可以打扰他!晓,你这可是罪过!”言罢还作出一副忏悔的样子,架院使尽毕生定力才克制住自己想要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
正当蓝堂为自己伟大的举动感到自豪时,却有人无视蓝堂的“罪过”论而跑进凉亭里,对着枢笑道:“呐,枢,好不容易出来郊游,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玩呢?”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条。
枢看着他静静展
-->>(第3/4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