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日,解清秋看白夜走得很急,意不在游玩,而且总往有人的地方钻。犹犹豫豫,不知自己该不该多嘴,问他可是有事。
不料天气变换比白夜可要急多了,方才还是艳阳高照,倏的就乌云密布,雨落如断珠了。
白夜弯身低首,用身体紧紧护着怀中素琴,未料雨来得这般突然。自从第一次云游逢雨,他已在药箱外糊了层油纸,倒不会进多少水。但瑶琴可禁不起雨水敲打浸泡,况这柄是他母亲遗物,他一向爱护有加。
幸而再走个四五里路,应是有个驿站可以避雨歇脚。
快走了几步忽然不再有豆大雨点浇在头上,白夜大奇一看,竟是解清秋脱了外褂给他撑在头上!
瞬间胸口温热满溢,“解兄……”
解清秋站在白夜身后,紧贴着白夜,用自己外衫罩着二人,“快走罢,衣服撑不了多久便要湿透了。”
由于雨下得太突然,且势头不小,二人赶到驿站时,解清秋已浑身湿透,滴答落水,白夜比他还好些,后来都是解清秋用身子护着他。
驿站聚了不少躲雨的路人,各路行人。
空位不多,白夜只得和先来的一桌共坐,要了壶热茶让解清秋暖暖身子。
解清秋用半湿的衣袖为白夜拭去脸上的水珠,眼神专注动作温柔,看白夜愣愣的后来才反应过来要躲,确有几分傻气。引得他不自觉又笑起来,笑容宠溺,“琴可有大碍?”
听白夜答还好,解清秋便去拧外褂了,一拧就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相比白昼,解清秋倒更符合白夜心中兄长的形象。
白夜倒了杯茶递给解清秋,既感谢又羞愧,还有些羡慕,不知自己何时能像解兄这般成熟有担当。垂头丧气的抿着嘴,不想脸忽然又被解清秋亲了一下,身子轻颤,想自己还是不太习惯这风俗……
抬眼发现驿站里的许多人,都用一种或奇怪或鄙恶或不屑或观戏的眼神盯着自己和解清秋,脸一下就烧起来了,似比那壶茶还要热!
白夜闷声道:“解兄……出门在外,这习惯还是要改改才好……”
此言一出脸又被解清秋亲了一口,白夜错愕的看向解清秋。
解清秋倒显得十分无所谓,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淡笑说:“你习惯就好了。”说完还伸手理了理白夜湿漉漉的头发。
白夜羞怯难当,真想立刻遁走,解兄究竟是有意无意?是出于对比他年幼的自己的照顾,还是在开玩笑戏弄自己?
叹了口气,向店家要来干净抹布,温柔细致的拭去凝在瑶琴上的水珠。
“真是有缘,公子可还记得在下?”一青年男子走到白夜跟前拱手作礼,后直身如松,银冠束发,衣着一丝不苟。
解清秋扫了一眼那大献殷勤的青年男子,虽相貌气度皆不如自己,但心中仍是不悦。侧目见白夜一脸茫然思不得所的模样,唇边泛笑有些得意。
确是有些面熟……可白夜思来想去也忆不起此人是谁,温和道:“公子是认错人了罢。”大概是途遇之人罢,可途遇之人多如牛毛,能被白夜记住十天半个月已属不易。
“流云镇客栈,公子可曾投宿过?”
经男子提醒,白夜方才记起,拱手温笑曰:“司徒兄别来无恙。”
当真是忘了,未料竟能在此碰上那个让房间与自己的琼台阁司徒礼!一想到这人估计也看见了解兄亲自己的场面,白夜顿时有些尴尬窘迫,不免脸又红了起来。
司徒礼被白夜细微的羞涩表情勾住目光,怔愣良久,听到两声轻咳方才回神看向白夜身旁的男子。此男子可谓玉树临风英朗超群,如今衣发尽湿却不显狼狈,潇洒俊逸气度不凡。同为男人,见其只得暗叹自愧不如,既羡又妒,感慨老天不公,为何自己生不得这般英俊潇洒?
男子目中寒气逼人,看得司徒礼惧意徒生,深知此人必定大有来头。这男子似乎对他与青衣公子攀谈一事大为不满,况且刚才这人还轻薄了那青衣人儿,莫不然此二人……
客栈?投宿?夜儿在客栈投宿与这人有何干系?!解清秋总觉得眼前复姓司徒之人笑容谄媚,肯定对夜儿图谋不轨别有用心!
“司徒兄是吧?”解清秋声音上挑,“幸会幸会。”怎么听怎么都无半分客气。
司徒礼莫名心中虚悸,稳住情绪恭敬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解清秋眼中凌厉表情淡然,笑曰“在下复姓马上,单名一个滚字。”他就是看这个男人碍眼至极!夜儿明明不记得他了,还不赶紧走人,不知羞耻!
司徒礼身子一震,瞠目厉喝道:“你这狂妄之徒——”
白夜斜督尚还怡然自得的解清秋,立刻站起解释,“司徒兄息怒,这是家兄,确姓马上单名一个鱼系‘鲧’字。我亦姓马上,名曰……”他哪儿知道名曰什么才能让解清秋那个‘滚’字不显突兀,“哎……说来实在难以启齿,所以我才不愿透露姓名!还望司徒兄海涵,莫要多想才是。”
司徒礼强压胸中恶气,咬牙切齿吐出‘原、来、如、此’四字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白夜摇头叹气,坐下向解清秋投去的眼神好生埋怨,这人先前的成熟稳重怎现在不见一丝了呢。哪知对方一脸憋笑已久的表情,忽然拉过自己抱住,把脸埋在自己颈间闷笑不止。白夜心中呜呼哀哉,赶忙取银子给店家要了间客房,将解清秋拖上了楼。
“解兄!你这是何故?!”关了门,白夜回身质问。
解清秋拍案大笑不能自抑,白夜坐在他对面无可奈何,等了半晌才见其勉强收住笑。
“解兄……你刚才何必出言挑衅?”
“夜儿,我看他不顺眼为何不能赶他走?莫要忘了我现在不是飞花谷主,只是解清秋。解清秋无牵无挂无累无束,何需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和世人眼光?况且是他叨扰在先,你本就不记得他,他还不依不饶,未免太过惹人嫌恶。反正现在有你护我,我让他滚又如何,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就胆敢前来高攀!”
白夜怔住,如此说来解清秋还是帮自己驱走那恼人的探问不成?苦笑道:“解兄,你知我不喜惹是生非,就算他纠缠在先,客套几句打发走便是。”
“就怕他越缠越紧,得寸进尺!”解清秋看白夜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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