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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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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节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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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到天刚蒙蒙亮,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厨房一声巨响。我跑出去一看,原来厨房灶台的烟囱倒塌了,烟囱是用砖头做的,破砖头大部分砸在了灶台上。灶台上方的梁木也断了一根,瓦片坍塌下来,灶台旁边的木制墙壁早已被雨水淋烂了,经这些瓦片和砖头一砸,全部倒塌。

    早上雨停了,我到厨房查看,灶台已经坍塌三分之二;三口锅,乱砖之下幸存一锅,苍天有眼,没把全部砸毁,至少还给我们留了一锅;刨开乱砖,上面的木制锅盖已被砸得面目全非,一砖头砸穿锅盖,漏进锅里,这锅居然没破,我不由惊叹,这口锅生命力太他妈顽强了。我们足足用了一天时间把这些破砖、破瓦、破锅、破木板清理干净。清理后的厨房完全变成了露天式,没有房顶,没有墙壁,通风明亮,感觉良好。

    灶台原来有三个,塌掉两个,还剩一锅一灶一破锅盖,犹如金鸡独立,灶虽犹在,但已千疮百孔。没有烟囱,生火做饭时,烟自由自在,想从哪里冒就从哪里冒。浓烟四起,做饭之人薰得泪眼迷离,呛得咳嗽不止。幸好是露天式厨房,烟散得快,才没呛出人命,大自然的神奇设计,有巧夺天功之妙,这唯一的缺陷是,我此后再也不能远观烟象,推算吃饭时间了。我曾常说,我家露天式的厨房,八面来烟的灶台,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姐去舅家拿米,不知怎么的受到了很多次冷落,性格刚烈的她,再也不去拿米了。我们自己种了一些萝卜,就用萝卜勉强果腹了一阵子,最后把家里能吃的东西都清空了,找出了一串干辣椒,一天吃一顿干辣椒煮水,最后只剩一包盐了,眼看就撑不下去了。

    村里的张大妈从广东打工回来,姐向她打听老妈的消息。张大妈说她就是跟老妈在同一个地方打工,而且经常看见她,并问姐想不想去那里,姐说想是想去,就是没有车费钱。张大妈说没关系,我先借车费给你,到那边打工再还给我。姐一方面经不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另一方面确实在家撑不住了,想把老妈叫回来。她走之前不知在哪里给我们借来一个星期的米,然后她跟我说:“我去把妈叫回来,这里去三天,回来三天,刚好差不多一个星期,米刚好够吃。”

    我说:“你怎么知道妈在哪里?”

    她说:“谁不知道,不就在广东么?到了广东就找到她了,而且有张大妈带路。”

    也许她那时以为广东和我们村差不多大,一到广东就能找到人。没想到她这一去就杳无音信。

    姐出门后,要由我来当家,要我来带弟妹,突然间感觉压力很大,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可以无所顾虑地去外面玩了。我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了一个星期,没想到谁都没回来,无米下锅,让我第一次慌神。还好外婆听到姐也出远门了,特地赶来我们家看看,并带来一把面,急救了一把。外婆到我们家唠唠叨叨地骂了老妈一顿,说她把这么大一点的小孩丢在家里,怎么放得下心,怎么能够带好,接着又骂了一顿姐。

    以前外婆曾背着一个背篓,撑着一根拐仗,去学校卖一点零食,赚一点点钱就给我们买一些水果、糖果之类的零食来吃。外婆说她自己是拖着病上来看我们的,身体不好,走不动了,不能去学校卖东西了。自己都要靠别人养,真是没有办法,不知道怎么办,她说她会托人去叫老妈赶快回来。时光流淌,一些人在成长,另一些人却在老去或逝去。初中第二年的春天,桃花开得很艳,红里透白,外婆悄然离去,就像滑落枝头的花瓣,无声无息,平静安祥。人都是在追逐着死亡,但一些离去的人,她们留在人间的温暖,汇聚成了照亮世界的太阳,生灵都该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仰望。

    也许是晚上没睡好,那天早上我起床眼睛是红肿的,外婆说是因为姐走了我哭肿的,我说自己根本就没哭,外婆就是不相信,我跟她争论了半天。我说她滚得越远越好,走了我更自由,天天在家里整我,我早就受够了。外婆又继续唠叨地说:“听别人说你妈在外面没有进得了服装厂,只进了瓷砖厂,只有三百块一个月,全部带回来也没不够家里花,下班后还会去捡垃圾用来做生活费,抽空会帮你姨妈家的大女儿艳子洗洗衣服,艳子还嫌她去捡垃圾,丢了她的脸。你妈病了,拿着筷子手都是抖的。上班被瓷砖把手烫伤了,上着班突然晕倒了……”

    外婆唠叨了一阵,叹了很多口气,慢慢地走回去了,我送她到走了好一段路,她也继续唠叨了好一阵子。

    外婆回去后的第三天,继父他妈,也就是我们的奶奶,也许听到什么风声,从远处赶来把弟妹接去她那里了。外婆送来的那把面那时刚好吃完,她这一来真是雪中送碳。我还正在为食物愁肠百转,每天上学前,还得费尽心思哄弟妹乖乖呆家里,为了防止他们出去乱跑,甚至把他们锁在屋内,放学再给他们放出来,而且得想办法找吃的,天黑睡觉他们害怕,还得哄他们乖乖睡觉,搞得比褓姆还累。奶奶来接弟妹过去,我感觉到很轻松,也感到高兴,那天中午奶奶背着妹,我背着弟,翻山越岭地送她们到了半路,然后再独自返回学校上课,迟到了一节课。

    一个人的吃饭问题就好解决得多了,刚开始几天就跟要好的同学家里去混两顿,但去多次了,那同学他妈明显表示出了反感的情绪,甚至把同学叫到一边训斥。我的脸有点厚,但不是特别厚,至此再也不去同学家混饭了。

    正在为食物绞尽脑子时,发现我家的柴屋里,有好几只母鸡在草堆里睡觉,我怕这些母鸡排一些鸡屎出来弄脏了柴草,于是把它们赶出去,母鸡嘎嘎地叫着跑掉了,奇迹出了,我在一只母鸡睡过的地方,看见有一个窝,窝里有两个雪白发亮的鸡蛋,用手摸上去还有温度,也许是刚生出来的。我又在其它窝里找到了一些鸡蛋,共有十几个。我突然觉得那些母鸡太可爱了,刚才实在太不应该驱赶它们了,它们背叛主人跑到我们家来生蛋多不容易呀,为我解了燃眉之急,太感谢它们了,如果它们能听懂人话,我肯定会对它们说声对不起,并说欢迎光临,我家的柴屋永远为你们免费开放,你们就把我们家柴屋当自己的家好了。

    我生一堆火,把鸡蛋放火上烤,蛋香味很快就散发出来,被隔壁的奶奶闻到了,就过来问我:“你们家又没养鸡,你到哪儿来的鸡蛋?”

    伯母和奶奶以前天天跟老妈吵架,在我那时理解为老妈一半是被奶奶和伯母气出去的,我对这两个人非常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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