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渐渐地我迷恋上了后山,这里花草树木,飞禽走兽,清风阵阵,安安静静,只有悦耳的鸟语,风吹动树梢的哗哗声,小草起舞,蚂蚁打架,野花含羞,野果可口……相对我那个争吵不断的家,这就是天堂,有时我讨厌回家,捡好柴后,尽量在山上多呆些时间,晚些回家。放假有时也呆在家里带弟妹,费尽心思哄他们不闹,姐跟着老妈去干农活,我就成了一杂工加兼职保姆,姐就更惨了。
这学期特别忙,我有空就得去帮忙干农活,老妈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农活很杂,田里需牛松泥,一田要松好几次,我家没钱买牛,只能又请人又请牛。田是分散布局,东一块,西一块,耕作很不方便。其间播种,育秧苗,插秧,除草、放水,杀虫,除草,收割谷子、稻草,除壳,晒干,储存,其间需费很多心思,花很多力气。特别是干旱,争水打架者无数,我们势单力薄争不过,只能任其干旱或者深夜打着电筒去偷偷浇灌一点。生在21世纪,生产方式却还停留在五千年前的牛耕时代,完全人工化,其艰辛无法言说,只能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概括之。
旱地种植,主要是在山上,也是东山一块,西山一块。家乡形若一条长长的大船,一座座大山远看若巨龙腾飞而出,巍峨雄壮,山上丛林密布,蜿蜒至山外青山。一条马路连着一座座村庄,村子依山而傍,前面是一大片水田,一条大河弯弯曲曲横穿水田,从山的尽头而来,流向另一个山的尽头。村子对面是几座险峰拔地而起,直插云天,险峰只长浅草,最多添几棵低树倒立,裸露出白岩,若美女坦胸露乳,裸露出雪白的肌肤;半山腰上,一口巨大的朝天洞,若山峰身上一个大大的窟窿;洞口旁边,凸出来一部分,像少女凸起的乳房,上面却是坟堆无数,安放着惨死的亡灵;放眼望去,能看见父亲那一处低矮的孤坟,在悬崖边上,似乎摇摇欲坠,一条小道盘旋而上,连接着生与死的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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