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柳云依说有事把他约了出来。他们在学校附近的林荫道上散着步。
“有什么事吗?”林笙信步走着,随口问道。
“是这么一回事儿,县文联王跃民主席想借调你去文联工作,也许过一两年可以抓住机会把关系转过去。他说你很有才华,在文联工作更有利于你发挥特长、施展才华……不知你意下如何?”柳云依道。
“有些突然……在文联工作确实可以结识一大批文艺界人士,也能使自己得到培养提高……不过,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我有些犹豫……”
“其实这也是件好事儿。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
“嗯,这得仔细考虑一下,工作上的事儿可以影响决定着一个人的一生……我考虑好了,再与你联系……”
“那好,”柳云依微笑道,“这可是个机会,有些人想去未必能去得了……”
“哦,”林笙笑了,“那我也不必仔细考虑了,那我想去的话,应该怎样做?”
“你这么快就决定了?不用这样着急嘛。”
“其实这事有两个问题需要思考和解决的,一个是自己想不想走文艺这条专业的道路,第二个是借调甚至以后转关系时有没有什么外界的阻力……”
“嗯,你考虑的比较周到。我个人认为,走专业道路确实充满风雨艰辛。当今社会,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的,谁还会看重文艺这块尽管安静纯净但却狭窄孤寂之地。不过,关键得看自己爱不爱好,愿不愿从事这个职业,以求得心灵与精神的守护和洗礼。关于第二个问题,我想说的是,事在人为,成在运作,该疏通关系时可以疏通一下,人有时不能免俗,不能丢下所谓的礼尚往来,只要不过分就行,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你说的第一个问题我是赞同的,我现在就可以决定自己未来想走的路。从事文艺这个专业,其实与教育一样,都是社会普通的分工而已,一个职业而已,除了能养家糊口外,还有一点儿高尚的意味。至于第二个问题,我还是不懂如何运作……”
“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繁杂的程序问题。我问过王跃民主席,他说,关键是两个单位同意就行,一个是县文联,这方面是没问题的,另一个就是镇教委,只要教委同意你被借调就行。现在还不是正式转关系阶段,那个阶段涉及到的部门会多一些。现在,只要你求得镇教委同意,借调的事儿就算办妥了……”
“既然这样,我得找找白硕金主任。不过,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对我的印象并不好,我怕他设卡……”
“你是不是去攻一下关为好。”柳云依轻声道,尽量带着一种商榷的语气。
“我还真没有运作过什么涉及自身的事儿。总感觉拉不开面子……”林笙低下头,用脚踢着一小块碎石。
“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要保持自身的纯洁就好……这样吧,文联王主席那边我帮你盯着,你尽快攻一下白主任,让他支持你……”
林笙回到学校,坐立不安,愁眉苦脸,让他为难的主要是如何求得白硕金同意借调的事儿……
天刚擦黑,林笙出现在了白硕金主任的家门口。
不知是天气闷热得狠,还是他心跳的厉害不由地使自己血液奔涌的缘故,现在他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手里拎着一兜子名烟名酒,这是他花了不菲的工资买来的。
他徘徊着,犹豫着,想抬起敲门的手,然而又不时地放下……
他连连往四周张望,好像提防着无数只向他窥视的眼睛,但他又不敢真正对视那无形的眼睛,他目光游离不定,像一个十足的“瘪三”……
他做着深呼吸,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攥拳鼓励着自己,自语着“这不叫什么,这很正常,这只是个手段,但目标是高尚的”……
过了许久,他才颤颤地敲起了房门……
一个臃肿的中年妇人半开了门,问道:“你是——?”
“哦,我……我是镇中学的老师,”他连忙道,“我找白主任有点儿事……”
他想她应该是白硕金的夫人。
她把他让进来,喊了声:“老白,有人找你!”说完,便径自进了里屋回避了。
白硕金正端着一个大茶杯,看着电视节目。
“白主任,我来看看你。”林笙向他点头致意,并把手拎的东西随手放在了客厅里离自己很近的一个角落。
“哦,是林笙呀。”白硕金瞟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
林笙有些尴尬,不知是坐下来好,还是立着好,而白硕金并没有客气地让座的表示。
且不管它,林笙一屁股便坐在了外侧的沙发上。
“白主任,有点事儿我想请你帮个忙……”林笙轻声道。
“哦,说说看。”白硕金双眼盯着电视。
“最近,有县文联的领导想借调我,您看能不能让我过去……”
“文联?那也算个单位吗?切,他们为何不直接找我呀?”
“文联也是个单位呀,可以从事文艺联系与创作这方面的工作……关键是,我自己想去那里,先借调着,然后……”
“然后?然后是你能决定的吗?那么个穷酸窝子有什么好?你去了会屈才。”白硕金冷笑道。
“白主任,您就帮帮忙吧,这点东西你就收下……”林笙探过身,拿过兜子。
“我说,林笙,现在又不过中秋、春节的,你拿什么东西呀?再说,事归事儿,有事儿就说,能办就办,可是这件事情我办不了,而且我也不收礼。好了,你把东西拎走。”说完,白硕金站起了身,下了逐客令。
“白主任,你就……”林笙刚想再多说几句,便被白硕金摆手打断了……
林笙有些蒙了,被动地踯躅地往外挪动着身子……
“带上你的东西!”白硕金把东西拎起来,想硬塞进林笙手中。
林笙忙缩手拒绝了,忙不迭地说:“白主任,您这是,您这是……”
白硕金从门缝里把他的东西扔了出来,正好落在林笙脚下,然后“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那兜子中的酒瓶好像是碎了,有酒水把林笙的鞋袜打湿了,好像还有玻璃的碎渣溅到他的脚下,被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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