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柳云依来教委找林笙,林笙虽觉意外,但感觉又在情理之中。
见到她,他有一种莫名的欣喜,以致郑重地伸过手与她握手,很绅士的样子。
柳云依被他的举动逗乐了,但只是笑而不言。
林笙知道她没事是不会找他的,不是因为她的矜持与庄重,而是他感觉她是一个不会随便表露感情的人,虽然外表上看去活泼热情,但正如每个女人都有一个隐密的内心世界一样,她也有自己的情感宝匣,不会轻易打开,更不会轻易示人。
她今天专程给他送文学社团主编的小刊物来,上面有林笙的诗歌作品。
她说:“你上次给我的诗歌作品,就发表在咱们文学社团自己的小阵地上。林老师,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也算我们民间文学社团的一员了,这个社团是开放式的,并没有严密的组织,更没有什么正式的章程……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哦,你这些话好像外交辞令似的,太客气了……”林笙笑道。
柳云依一脸严肃:“林老师,我说的话可都是真诚的,而且是必须要这样说的。”
在场的李建明幽默地说:“林笙是受宠若惊。”
一旁的宋德旺笑道:“林笙呀,人家正式地给你送过刊物来代表什么,代表对你的尊重和认可,表达出由衷希望你的支持和参与,咱们大才子的用武之处岂会少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笙总觉得宋德旺话中有话。
这几天,他已发现白硕金对他的态度有了改变,一些写材料的事似乎让他参与的少了,而是又放回到宋德旺肩上,他知道其中缘由,他已有了心理准备。有始就有终,有因就有果,他并没有感到什么遗憾和后悔。
他瞥了一眼宋德旺道:“是呀,李兄和宋兄说得很对。只是,只是还烦扰柳女士亲自过来……”
柳云依道:“呵呵,我突然发现你们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比我的外交辞令还像外交辞令呢!”
说笑间,樊秀红突然间走了进来,满面春风的样子,手里还抖动着一本刊物,抖得哗啦啦直响。
她看见林笙,眼睛一亮,往林笙身边紧凑过来,声音嗲嗲地:“林老师,我这本刊物上发现你的大作了,我给你亲自送过来了,你快看,快看……你写得太有滋味儿了!”
林笙一时愣住了。
旁边的宋德旺和李建明忍不住哈哈大笑,倒一时把樊秀红笑蒙了。
“你们傻笑什么嘛!我有哪儿不对劲吗?”樊秀红满头雾水。
宋德旺道:“我问你,樊老师,你从镇中跑过来就为送书?”
“对呀,怎么了?”
“哈哈哈,你送晚了!”
“……”樊秀红睁大眼晴。
“我再问你,”宋德旺止住笑:“李国庆老师也老是在这本刊物上发表作品,怎么没见你这么兴奋呀?”
“哦,这本刊物我也是刚才从李国庆老师那里发现的,见有林老师的作品,所以就亲自送过来了,”樊秀红嘟着嘴,“有什么不正常吗?我倒发现你们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一向忠厚老实、沉默寡言的李建明发话了:“细看看林笙老师呀,这个人还确实有那么一点帅……”他轻易不说话,他一说起话来,准把人逗乐,属于“蔫逗型”的那种。
“好了,你们就别逗了,”林笙接过樊秀红手中的刊物说:“谢谢你呀,樊老师。”
“林老师,”樊秀红特别认真地说道:“我最想看到你写一些爱情诗,那读起来一定更有味儿!”
她的话把在场的人又都给逗笑了。
她着急地直跺脚:“我说的是认真的,你们今天怎么有点神经呀!”
李建明道:“咱们还是告一段落吧,走吧,德旺,秀红,咱们忙咱们的去吧,人家还有正事呢。”他招呼大家往外走,宋德旺、樊秀红跟着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就剩下林笙和柳云依。他们相视一笑,彼此就近坐了下来。
柳云依朱唇微启,轻声道:“你写的诗很有意境,有许多值得别人学习的地方……”
“谢谢,”林笙在她面前也变得温柔起来,当然,这是一种男子汉的温柔,“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看有没有什么我意识不到的缺点。”
“也许这是你诗的风格,无所谓缺点不缺点的。你写的诗,我感觉,感觉有些纤弱和压抑……”她停了下来,凝视着林笙,她有些在乎林笙听到后会有何反应。
“接着说……我很愿意听你的意见……”林笙微微一笑。
柳云依接着说下去:“就拿你发表的这些诗来说吧,一些诗句太暗太涩,如‘我的期待如独眼的流浪夜猫,蜷缩在城市昏暗的一角’,‘雨中回眸的视线长满灰绿色的霉菌’,‘莺啼中的月色被吞进蝙蝠的腹中’等等,虽然是自己心境真实的写照,但真实的不一定就是美的。我认为看书、写文章,所看的、所写的,都应该阳光灿烂一些,意气风发一些。”
林笙心中一震,她说的话是自己以往绝对没有意识到的,她分析得多么准确透彻呀,她简直能通过作品看清一个人的心魂,他信服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认为,阳光灿烂、意气风发、积极蓬勃的作品,不但能启迪别人,更能激励自己,”柳云依娓娓地说着,她的话如涓涓细流淌入了林笙的心田,“真情实意要读《诗经》,豁达高旷要看曹操,豪放开阔要学苏(轼)陆(游)辛(弃疾)毛(泽东),国外济慈的婉切,雪莱的浪漫,惠特曼的热忱,普希金的达观都值得我们学习……老是一味‘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岂能比‘大江东去’,岂能比‘生子当如孙仲谋’,岂能比‘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呵呵,你可别忘了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哟……”
林笙不禁双手抱拳施礼,仿着评书家单田芳老先生的语气一字一顿道:“真、是、折、服、我、了——”
柳云依的脸有些红了,连忙说:“我也是瞎说,只是个人意见,我平常只是写些小散文,对诗歌我可不怎么懂,刚才我言重了,让见笑了。”
林笙热切地看着她,不由喃喃道:“真是人间尤物……”
柳云依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她突然发现了林笙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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