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阳光明媚,办公室里稍微有些热,林笙开着吊扇,伏在办公桌上批改作业。他感觉眼睛涩时,便会凝视一会儿桌上的一盆绿油油的吊兰,或者窗外有着茂密叶片的白杨。他喜欢绿色,尤其是那种半透明的养眼怡心的绿色,莹亮似射,苍翠欲滴,给日复一日平凡的生活带来些许慰藉与新意。
他听见了敲门声,尽管他办公室兼宿舍的门并没有关着。
他扭转头看去,是一位女同事走了进来。他只知道她叫樊秀红,平常没机会说过什么话,来往自然也没有。
樊秀红老师烫着卷发,胸脯很丰满,屁股也很大,可谓丰臀肥乳,她平常走路臀摇乳摆的,姿势有些夸张,虽然这样,但她并不苗条,只显得高大。
她属于那种嘴刁心直、大大咧咧的女人。
林笙不喜欢这种女人,他觉得这种女人一点儿也不温柔淑婉,而温柔淑婉应是一个女人必备的素养之一。
“林老师,你在忙吗?看,我给你送来什么?”樊秀红手里还端着一盆文竹。
她把文竹摆放在林笙桌头上吊兰的一旁,还调了调文竹的位置,好与吊兰并肩斗绿,相得益彰。
“怎么样?好看吗?”
林笙丢下手中的笔,有些惊讶地站起身:“哦,你这是?哦,谢谢,谢谢!这盘文竹很好看,虽然弱小,但你看它多么像一棵微缩的大树,它的形状如果扩大千万倍,绝对是一棵非常有气势的树中之王!”
“只要你喜欢就好。”樊秀红听到林笙的肯定,显得很是兴奋。她也不客气,瞄准一把椅子就一屁股坐上去。那把椅子是李子祥坐的,他现在正给学生上着课。
“哪来的文竹?的确很好看。”林笙依旧客气着。
“从我舅舅那里拿来的,特意送给你!”
“哦?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送给你,给你办公室一点儿点缀。”樊秀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林笙。
林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浑身简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我问你,”樊秀红歪着脑袋,用手摆弄着自己的一绺儿头发,模样非常甜美可爱:“你老家是哪的?”
“农村的。”他故意非常简短模糊地回答。
“父母是做什么的?”
“农民,老百姓。”
“种庄稼?还是开企业?”
“土里刨食呗。”
“什么房?”
“三间旧砖房。”
樊秀红站起身,摇摇头,小声嘀咕道:“唉,太穷了,怎么过日子呀?!”
林笙想笑,他很想告诉她,他的生活条件连他口中说的还不如呢。他的家里什么也没有,父母也早已去世,他这二十余年过得就是寄人篱下、孤苦伶仃的生活……但他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去,他想彻底忘掉它,摆脱往日在他心灵上留下的阴影,因为他现在已开始真正独立自主地创造着崭新的生活……
“我还以为从省师大来的高材生……”樊秀红若有所失的翻着白眼。
“怎么,你想给我介绍对象?那请你告诉她,我只有红心一颗、清风两袖。”林笙故作威严地望着她。
“唉,你这种人哪,好是好,可是……唉,难得呀……”樊秀红上下又仔细打量了林笙一遍,说道:“也不是给你说对象,我连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唉——让咱们姐弟俩都彼此替对方打探着点儿,有合适的人呢就给介绍介绍。”
“呵呵呵,好好好……”
“我走了。”樊秀红摇臀摆乳、姿势夸张地走出了林笙的办公室。
这时,下课铃鸣响了。李子祥下课回到办公室,后面李国庆老师也跟了进来。
李国庆老师五十来岁,身材矮小,早年得过一场大病,身体很是虚弱,尽管如此,他的烟却抽得很凶,其间也戒过几次,但没有成功。他是一位一说话就带笑的和蔼可亲、忠厚老实的人,也稍显一点儿迂直。他爱写些古体诗,侧重于绝句和律诗,典雅蕴藉,婉约深挚,令林笙很是叹赏。他毛笔字写得也不错,筋骨舒展,端庄大气,颇得颜体之风。他也教语文,而且是语文教研组组长,林笙与他业务往来较多,再加上柳云依曾说过认识他,对他评价不错,所以没用多久,林笙与他便成了忘年之交。
李子祥问:“樊秀红来过?我看她从咱们这里扭出去的。”
“这个‘扭’字用得好。”李国庆老师在旁笑道。
林笙说:“她刚才给咱们送了盆文竹,还像户警查户口似的,问我的家庭情况。哈,我还以为给我托媒介绍对象呢!不过,她送的这盆文竹还蛮不错的。”
李子祥笑道:“她就是那样,老是自我推销,而且必须查清对方家庭条件,有房有车有钱,有工作有地位有声望才行,势利着呢!”
李国庆老师摆摆手道:“也不能说是势利,用‘现实’一词来形容还是比较好的。现在大部分的女孩儿,哪个不讲现实条件呢?人之常情,这是不争的事实。”
“嗯,”李子祥点点头,“樊秀红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有什么说什么,没有花花肠子,就是有时嘴又快又刁的,不了解她的人也许乍一接触会很不适应。”
“顺其自然吧。”林笙轻声说了一句。
此时,听者无心,说者有意。其实是林笙想到了自己的条件。如果就像李国庆老师说的那样,大部分女孩儿讲究现实条件,那自己绝对不是她们所考虑或关注的对象。那自己只有寄希望于那小部分的女孩儿了,那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想到这里,林笙想笑,但没笑出声来,只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笑意在他脸上倏地显现又转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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