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才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外间的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青淼立时恼了,厉声道:“我不是说让你出去了吗?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良久才听身后那人唤道:“谢娘子?”
青淼一惊,瞬时从竹塌上做了起来,回头只见是一个年少的内侍,前几日被分派在自己的院内当差,有时会见他在眼前走动。
这些内侍的职责主要是看守院落,不得随意进入府内女眷的阁内,青淼看着他,狐疑地问道:“你有何事?”
那内侍面带微笑,欠身作揖道:“奴婢名叫赵和,是谢娘子的近侍,被遣来看看谢娘子这会儿可是安好?”
青淼未及多想,微微笑问道:“他刚离去才多久,就这会儿功夫跟方才能有什么差别。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赵和立身一笑道:“那人只是向谢娘子问个安,顺便让奴婢告知谢娘子,上元那日的事还请娘子多多见谅。”
青淼的笑容骤然僵在了脸上,上下仔细打量了他良久,方颤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赵和笑道:“奴婢不过是个传话的,这里有一封信函,娘子看过之后就明白了。”言罢,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交到了青淼的手上。
青淼双手颤抖,拆了两三次才打开那函套,展信一看,与上次收到的信函是一样的笔迹。
赵和眼珠一转,笑问道:“娘子可是可明白信上嘱咐的了?”
青淼面色沉静,半响方开口道:“既是要我办事,为何他不亲自告诉我,何必每次都这般命令我?”
赵和笑着从青淼手中接过那信函,走到内里的熏笼旁,将那信函连着函套一并丢到熏笼里面,见火苗舔上来,纸张瞬间燃烧成烬,方回头道:“娘子看清楚了信上内容就好,大人身为外臣,与娘子相见多有不便,烦请娘子谅解。”
有风破窗而入,带出熏笼里几片星星点点的灰烬,有一些落在了她白色的衣袂上,像翩飞的黑蝴蝶。
青淼扯了扯身上的灰烬,轻轻道,“我是谅解了他,可谁又来谅解我呢?”
赵和站在她身后赔笑道:“娘子不必烦忧,若是有差池,大人总会帮着娘子的。”
青淼回过头来,扫了他一眼,面上冷冷一哂,只道:“殿下从不在我面前谈论军政,我又无任何武功,若是冒然去找的话,被府上的人撞见,我岂不是会坏了大事?”
“娘子不必把此事想的太过复杂,大人只是未曾明白赵王这些时日可真是闲在家里,还是在暗中调动兵马?赵王殿下可曾跟娘子说过什么?娘子知道些什么?娘子若是现下不知也无大碍,以后暗中留意即可。”
青淼叹了口气,道:“这个我是晓得的,我自会留心。”
隔了半日又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无事,就先下去吧。”
赵和面上依旧带着憨厚老实的笑意,慢条斯理道:“那药,娘子别忘了按时服用。”
青淼一怔,旋即柔柔笑道:““劳烦他想的周全,妾身在这里谢过他的厚意。”
赵和推门离开之前又回头打量了谢娘子一番,她正端然立于大厅正中,微蹙的眉间微微一抖又马上展开,面上露出一缕恬淡笑意,平淡的看着赵和,朝他微微一点头,眼神波澜不惊,象看着庭院里最普通的一株花树。
赵和走后,暖阁中突然冷清下来,青淼像浑身脱了力似的,疲惫的躺在竹榻上,缓缓地叹了口气。
伤春悲秋,哀叹时日若是无人怜惜,便是白白浪费情绪。波澜横生、天壤倒置的乱世,她能这般活着就已是万幸了。
青淼安慰了自己半响,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儿,想是饿久了,便穿好衣衫前往那五谷轮回之地。
可人有时候的命运总是多舛的,受打击总是接二连三不间断的,嫣儿捧着一只雕匣推门而入时,青淼正与九儿在阁内吃早膳。
“里面装的是什么呀?”青淼嘴里嚼着一片生淹水木瓜,伸手接过了那雕匣。
“奴婢也不知道,是殿□边的内侍方才送过来的。”嫣儿低头回道。
“
他说什么了吗?”
“倒也没有别的什么话,就是吩咐娘子自行解决即可。”嫣儿面上一笑,眼角余光却是狠狠地剜了一眼坐在案旁大快朵颐的九儿。
“娘子你快打开看看,可是什么金钿翠翘之类的?”九儿放下碗筷,把小脸凑到青淼面前。
难不成这是对她昨夜侍寝的赏赐,自己如今的地位真是卑微到了骨子里,青淼心里有些悲愤。
打开匣盖之后这种情绪便全数转换成了惊恐。
仿佛似万年寒冰锻造,如同丝绸一般光滑的匕首静悄悄的躺在乌漆漆的匣子里。
“殿下吩咐娘子自行解决!”想起嫣儿方才的那句话,青淼嘴里的木瓜片没嚼完就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心里刚说想开了一些,便开始了接二连三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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