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看那片梅林。这院子里的每一处谢青淼都很是熟识,哪里是空地,哪里是长廊,哪条路通往中庭东北角的那片梅林。
没出一会儿,谢青淼便离了内庭院,与后院的屋舍的命运不同,中庭与前庭的屋舍尽毁,焦木横七竖八,瓦砾砖石堆了一地,在倒塌的房屋旁边,嫣红的梅花静静地绽放,幽幽的馨香弥漫在空气里,魏人的铁骑、长矛和战火并没有让它们失去一分颜色。
谢青淼怔怔地望着那片梅林,慢慢走过去,突然听到一人喝道:“谁在那里?站住。”
谢青淼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打量着说话的那个人。
一个身穿青色锦袍,头束玉簪的消瘦年轻人走上前来,盘问道:“你是谁?在这里所为何事?”
谢青淼低头回礼,轻声道“小女的父亲本是周国的司徒谢思林,宇文将军夫人安排小女在此歇息,因见这片梅林开的甚是灿烂,便信步走到了此处,不知竟扰到了这位郎君。”
年轻人拱手回礼道,“不知娘子是谢大人家的贵女,在下刚才多有冒犯,只是此处再往前便是将军行政的地方,小娘子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小女无知冒犯,多谢郎君提醒,只是疑惑宇文将军在此行政,那故居的主人又去了何处呢?”青淼微微抬起头来,那双似乎含着水的深邃眸子突然直直盯着年轻人的脸,发问道。
被这位长的格外秀丽漂亮的小娘子盯着看,年轻人有点害羞的微微一笑,想也没想,张嘴便道:“这本是卫家的府邸,我们攻破金陵之时,卫家全族都投了甜水街旁的未名湖里淹死了,我们将军人善心慈,令我们好好地安葬了死者,卫家的府邸破坏最小,将军便将营地安在此处,”
年轻郎君的话好似晴天霹雳般炸在谢青淼的耳旁,她直觉心中猛地一紧,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没有了一丝血色,双股战战,浑身忍不住的直打哆嗦,想要扶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即将倒下的身躯。
“娘子莫要害怕,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将军大人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娘子在这里稍作休息几日,便护送娘子回临安与家人团聚。”年轻人望着谢青淼那张苍白的脸,轻声安慰道。
“不知郎君怎知晓的如此清楚?”开头前青淼正了正嗓子,试图掩盖做内心的恐惧,可嗓音依然微微带着少许颤音。
“在下路远兮,字正德,河北冀州人氏,现就任于左将军的部下,担任主薄一职,过几日便是由在下护送娘子回临安,”年轻郎君有些得意的微微一笑,开口答道
“如此,便有劳郎君了,奴家先行告退了。”谢青淼转过身去,面无任何表情,急匆匆地快步向内院走去,她不敢回头,不敢张望,悬了将近一个月的心情,如激流湍急的江水,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大坝,一泻千里。
她走的速度飞快,生怕自己会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与怨恨、忍不住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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