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这青年的脸为何过一段时间就要变一副摸样,若不是他清楚青年的神情和习惯,他几乎认不出这是同一个人。
不过,对于他,青年似乎是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青年都不曾理会,除了最开始这人救他回来。
两人就这样相处了小半年,平静而默契。
后来有一日,青年突然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十分难听,但对于那时的杨夙悠来说,这声音无异于天籁,只是这开口的话却让杨夙悠觉得难过,不知是为何。
“你走吧”
“这里不属于你”
那是杨夙悠明明觉得自己不想离开的,也不知怎地就那么浑浑噩噩走了。一路都是黑压压的老林,杨夙悠却奇迹的连一只毒物都没有遇见,直到出了密林,遇见人烟,才噔噔地清醒过来。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杨夙悠总是会回想起那个青年,莫明的,他就是觉得那个青年心地不坏,想着也许有一天,他们还会再见面。
若一切的故事止于此,杨夙悠或许还会感念那青年的恩德,甚至还怀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不敢宣之于口。
然而,老天没给他这个机会。
大约过了半年,杨夙悠在自家的客栈里再次遇到了这个青年。彼时,青年的脸已经又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因为这人身上总是笼着一层悲伤,似乎是极致的痛苦又恍惚是极致的救赎,矛盾地糅合,即使依旧一身黑袍,甚至连头发都包裹了起来,他还是无法忘却。
只是青年似乎已经不记得他了。
他愣怔过后,却无法释然。
青年在西安府呆了半月,也不见有什么亲友来访,这倒是给杨夙悠偌大的方便。就这样,一个人听,一个人说,两个人又渐渐熟络起来。不过径自喜悦的杨夙悠没有发现,眼前这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青年眸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红芒,以及同时掠过这张脸的片刻复杂与挣扎。
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事。
是了,那时关内一带风传不少资质甚佳的少年失踪,他还曾玩笑地说道,莫不是青年掳了去的,怎么他一来,就有这些古怪的传闻呢。那时的他也没注意到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只顾絮絮叨叨自己的难堪生平,抱怨父亲不公,抱怨人心卑劣,这些话一直藏在他心里四十多年,从没有言说过,只有对着青年淡漠的脸,他才有那么一丝丝诉说的欲望,渴望这个人能明白。
再后来,青年教他武功。并不是什么绝世的武学,只是手段取巧了一些,青年却有本事让他记住那些诡妙的招式,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他一辈子都没能赢过杨夙愿,如今有机会,自然学的用心。
许是感情就是这样一点点叠加的,两人之间愈发熟悉起来,直到,直到他的儿子杨翊安出现。
彷佛是突然之间,他的世界就崩塌了。
那个他抱着卑微的无法启齿感情小心翼翼对待的青年是重伤他的儿子凶手,若不是他动作快那么一拍,若不是他拼死抵抗,他的儿子就要被掳走了,就像那些失踪的少年一样,再也找补回来。
就这样,这世上,他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这样一伤重一失踪。
他疯魔,他不甘。
然而,那青年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青年,还有一个奇怪的名字,他叫容不悔。
“容不悔?”东方不败念了一遍,寻遍脑壳,也没找见这号人物,然后他瞅向木莲清,一脸疑问。
“啊,这个人,有些渊源。”木莲清似是想到什么,感叹道。
东方不败更加糊涂了。
这时彷佛沉浸在这个乌七八糟故事里的众人似乎也醒了过来,有人瞠目,有人愤怒,有人鄙视,有人同情,有人疑惑。
只有方证大和尚一脸悲悯,持珠念道,“堂堂正正一道体,原本不染一点尘,无奈人心渐开明,贪嗔痴恨爱恶欲,杨施主,勿入执矣。”
“呵,方丈大智慧,在下此生已是无缘佛光。”此时杨夙悠双眼满是悔恨,彷佛是嘲讽一般扫过周围各不相同的脸,狠嗤道,“就是不知在场的诸位今日回去,可还有山门可依,帮众可在。”
“杨大少这是何意?”问出这话的却是一直不曾开口冒头的嵩山派汤英鹗,不知为何,听了杨夙悠这拉拉杂杂的一大堆,他心中莫名掀起一阵不安,迫不及待地开口。
杨夙悠看过去,辨认了一番,才道,“原来是嵩山派的大侠啊,可惜了,你们左掌门不愿听我一言,不知这时,嵩山派是不是已经易主了呢。”
正要开口的岳不群被杨夙悠开口的话噎了回去,“岳掌门不必担心,你们华山派根基太浅,估计容不悔看不上的。”
“倒是衡山派的,来了吗?听说你们莫掌门很能干,门中弟子仅次于嵩山派,估计容不悔很有兴趣。”杨夙悠也不管有没有人接话,自顾说去,“我倒是从来不知道容不悔有这么大能耐,各门各派,不管大小都有掌话的,呵呵呵,就连少林寺、武当也不例外吧,是吧,方证大师?”
不知是消息太震撼镇住了众口,还是杨夙悠痛快疯魔的口气让人不安,方证大和尚此时也一句话不说,彷佛是默认了杨夙悠的话,这个猜测让在场众人后颈一冷。
突然,杨夙悠转过脸,对着东方不败说道,“东方教主,江湖正道大乱,不知魔教将会如何?”
“你操心的太多了!”说这话的东方不败明显带着一丝愠怒,他和莲清想过不少幕后之人的打算,却从不曾想过此人如此疯狂,真是让人膈应。他饮了一口茶,半晌才问道,“容不悔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能算是两章(⊙_⊙)?
呵呵,算吧,好吧,(∩_∩)
中秋快乐啊O(∩_∩)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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