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空嫩得要沁出水来,晴阳温柔地倾泻着最宜人的灿烂。一望无际的青绿草坪上矗立着依然披着神秘面纱的国晶宫。各型花坛散落在其面,招呼着熙攘的人群。
站在最前面的是穿着黑色西装的文化部部长等行政高官,子醽和Kelvin等六位设计师如众星拱月般被围在中间,似乎他们是比阳光还灿烂的天之骄子。媒体的闪光灯不曾有一刻停歇,整装待发,欲摄下它最美的第一眼。
不远处停泊着整齐的车列,其中一辆稍长的轿车,宛如小厅的车内,白色车座上坐着的四人都看着自己面前正在直播这一盛事的小屏幕。
“妈,爸真的不来吗?”子旭向对面的母亲问道。
白素只一笑,旁边的徐知铧道:“阿瀚那脾气这么多年都没变。”
“姑妈,也许爸会听你的。”子旭显然不想父亲错过弟弟的第一次。
“你怎么不叫你三爷呢。”
子旭朝三爷望了一眼,尴尬地抿了下嘴唇,昨日在静阁的顶撞失礼,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徐知铧笑了笑,点了一下屏幕,放大的画面上,那张俊美脸庞有点神不守舍。
“Erric怎么看上去心不在焉似的。”
她一说,其余三人也注意到,不由隔着车窗向外望去,这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房车驶向那边,第一个留意到它的人,是他,平静如湖的脸上如微风拂过,添了些涟漪。
从司机位走出来的是穿着棕色马甲的小丁,一如以往的清秀身骨多了几分成熟,他走到后座打开车门,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跳。
碰跳下来的是一位穿着蓝色连衣纱裙的女孩,头上的蝴蝶结像会飞舞一样。
接着的,是拄着绿玉拐杖的叶董。
小丁关上车门——一丝失落划过,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痕迹,看在车内四人的眼里,莫名的心疼。
国物馆馆长伯识途已迎上去,几句寒暄,把叶董恭敬地迎到贵宾列中。
“各位,今天是国物馆建馆一百周年纪念日,在这个大喜的日子,我们很荣幸收到一份十分珍贵的礼物。它是一众青年设计师的精心杰作。”伯馆长盎然的声音兴奋着每一位,带出热烈的掌声,Kelvin等五位设计师谦虚地微微鞠了一躬。
子醽像出神了一样一动不动,净雯刚好站在他旁边,轻轻拍了他一下。
他回过神来,发现叶家四小姐正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自己:“你为什么不鞠躬呀?”
他稍俯下身子:“你二姐呢?”
“哦,她——”
叶董似乎无意地扫了他一眼。
“女士先生们——”伯馆长更响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容我向你们介绍,中华文明史上又一瑰宝,国物馆新分馆——国晶宫!”
部长和馆长同时拉动绳子,长约二百多米的灰色银纱水平地徐徐落下——紫蓝色的屋顶,绣刻着花纹的银白色外墙,国晶宫端庄现于人前,彷如中世纪的贵族古堡,又带着华夏的恢弘大气,拉开顶级演奏团队的帷幕,奏出回响上空的磅礴美乐,倾泻而下的银河瀑布,溅射出成千上万的精灵音符,牵引着含香的弧线,飞越过每个人,绘着含苞盛放的每一瓣,自成烟火的每一撮灿烂。
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蓝天因她的出世而更加动人。
只是,他曾经有多期待,见证这一刻的人,可以包括她。
在馆长和部长的带领下,人群鱼贯穿过大门,进入一个极宽敞的神秘空间,昏暗笼罩着周围,只听到大股水流晃动的声音,似乎身在鲸的肚子里。莫名的伸手不见五指,人们不禁纷纷吵杂起来。
明亮不知从何处钻入,如清晨朗歌练嗓的女音,从昏黑到深蓝到浅蓝,慢慢干净地浸满了整个空间。玻璃天花板上竟是湛蓝的海底世界,清澈心扉的海阔化作天碧,新沏出世的宏璧挥写海魅。
众人皆沉醉于这迷人的蓝色中,游动的水母、海星,斑斓的游鱼、海草……仿佛身处于一座坠入海底的宫殿,不再受俗世的尘染。
部长却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弄一水族馆出来的?我们的预算——”
几位青年设计师都不约而同笑了。Kelvin笑道:“水是真的,其他的只是画的,每画一层就浇一层树脂,看上去,那些动植物就像是在动。”
“原来如此。”部长松了口气,恣肆了对这群青年才俊的赞赏目光。
“最精彩的还没上场呢。”Kelvin打了一下响指。
正中一座高接着天花板的翠绿水晶,细看是草木雕刻精致的碧山,远看却是一把优雅如女人dong体的大提琴。天花上一注水流注入琴的顶端,顺着琴柄琴弦,在琴身七面各形成一个活水溪流,再流入地板,似七条灵蛇般调皮地滑过众人脚下,好些人不禁抬了一下脚,不知是恐防踩伤了它们,还是怕弄湿了自己的鞋。
零星的音乐隐隐约约地浮现,混合响起,就像一曲奇特的交响乐。当水流到达墙壁那一瞬间,七个入墙玻璃藏柜内的灯光亮起来,里内收藏的是世界知名音乐家的遗物与古董级的乐器。
“每块玻璃地砖会因不同人的体重而有不同程度的下降,从而改变水流的方向,而水流过不同的地砖,就相当于摁响不同的琴键。”Kelvin道。
“虽然最终到达的终点一样,但是过程,是无穷的精彩。”另一位设计师道。
部长显然非常满意:“用最简单的七个音符,奏出最美妙的乐曲。符合‘音乐殿堂’的主题。而且,国晶宫以乐迎人,非常大气。”
伯馆长也称赞道:“‘音乐地砖’的想法的确不错。”
“这是Erric的idea。”Kelvin笑着搭着他的肩膀。
所有人沉醉于他精心的设计,却不知这份精心,是她给的灵感。
她不在,却愈见她的影子。
满堂喝彩,熙攘喧闹,他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展藏明清宫廷文物的紫禁厅外仍拉着谢绝进入的红穗,里面却并非空无一人。
看似大众平等的免费对外开放,仍最大限度地保留着上流社会的特权。
一个独立玻璃柜前,叶董双手拄在绿玉拐杖上,俯下身子到小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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