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洗刷着荒凉的古镇,外墙三两剥落,华美的光阴如流沙般飞逝,能留下的,只有竣刻入那个时代的风魂。
思雯和Jennifer目送小丁离开,再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小路,才到达这个不知名的农村,世外桃源般静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淳朴风味弥漫于空气中。
“这里很适合你静养。”Jennifer道,“你早该来这样的地方。”
“我带你去看看房子。”
在一处平缓的山坡,立着一间简陋的木屋,像荒废了几十年,比起山坡下的那些房子还要残旧很多。
残破的木门“吱”一声地被推开,从天窗漏下的阳光把屋子烘得暖烘烘的。一只蜘蛛正辛勤地织着网,似乎想遮住阳光般,一个不完整的影子映在地上。
“天生天养的房子。”Jennifer笑道,“你怎么安排的?”
思雯笑而不语,只望着她。
Jennifer马上知趣不再问下去。
病房充斥着压心抑神的药味,如广寒宫内永伐不断的桂树,苍白的墙壁似久病的姮娥,惨无血色。
女佣可荔把饭菜端走,已经是第十八次。
曾管心中叹了一口气,稍俯下身子:“少爷,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呢?”
那张俊白的脸,只有深到骨子里的黯淡。
曾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Tony,他却自顾自地翻看着杂志。
曾管缓缓直起身子,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马上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他带着托着餐盘的可荔回来。
“营养师说先进食一些淡味的易消化食物比较好,所以我们准备了——”他揭开银色盖子:“意大利果冻蛋糕。”
子醽木然的目光忽然变得刀般锋利,“霍”地一下把盘子扫在地上,食物肝脑涂地,银盘子痛苦地转打着地面,尖锐的声音经久不绝,刺激着每一位的神经。
可荔惶恐地低下头,吓得大气不敢出。曾管脸色凝重,不曾遇过这般棘手。
傍晚挥洒出一片深蓝,山泉水淙淙而下,画出一道清澈的溪流,思雯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掬起一捧溪水轻擦着头发,静享着这份安宁。没有经美容队精心调配的水,没有比黄金还矜贵的玫瑰精油,但她却像更享受,那束黑发如一袭高贵的黑色旗袍,柔亮光滑。
Jennifer笑道:“丽娜姐要在肯定心疼死了。”
她用木梳沾了一下溪泉,拈起几串清凉:“大山的哺乳才是最好的,人本来就是属于大自然。”
“你可以属于更好的……”Jennifer话中有话地望着思雯,她的动作停了一下。
“这是一个好机会。”思雯幽幽道。
Jennifer怔住了:“你说什么?”
她望着蜿蜒向远方的溪水,“我们才认识了多久,可——”夜色中的她,神色竟是那样沉重。
“他对你的感情,却像已经很深似地。”Jennifer一语道破。
周围的深蓝像是更深了点,思雯淡淡一笑,像一杯moli香茗,低淡的香、涩、雅。
一辆车子开进通向叶家翡翠山苑的林荫大道,车头灯发出两道强劲的光似乎要刺破昏暗。
监控系统将扫描的对象送到电脑,分析员向主管汇报道:“车牌……型号……瑞士总厂记录为一辆,拥有者为徐子醽先生,车上无危险品……”
主管听毕,摁动大门开关,毕恭毕敬招手示意他停下:“徐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要见叶董。”车窗摇下,吹进的凉风嘶哑着他的声音。
“非常抱歉,老爷已经休息了,请徐先生明天再来吧。”
“我现在一定要见他。”他的话更像是命令。
“徐先生,如果您连这点耐心都没有的话,恐怕您永远也不会知道二小姐的下落。”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所有的浮躁像泡沫一样被戳破,心海,迫不得已安静下来。
整个宅子如一座城堡,神秘而阴森。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她长大的地方,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他想看看,孕育她的地方;又不想见,她曾在这受过非人的训练,有过惨痛的回忆。
很朦胧,很隐约地听到了一点旋律,好像是……又像是幻觉……他不由向传来音乐的方向走去。
梧桐树飘洒了一湖夏初的嫩叶,岸边层积着旧年的枯枝,像要挽留什么,碎石砌成的小道通向湖中央的一栋隐于绿葱的木屋。
他沉望着屋子,沿着湖边慢慢走过,门前种着一行九里香,刚下过小雨,纯白色的小花璨开着,一如安雅的美人,清谧的香气轻盈地舞着。
似曾相识的沁人,琴音越来越清晰,是那首她最爱的曲子。他的心忽而跳得很快,走到门前却迟疑了一刻,手颤动着推开那扇木门——
弹琴的是一位少女,她诧异地望着来者,很快恢复笑容:“Hi!”
她是叶家的四小姐叶净雯,今年才九岁。比蜜桃更水灵的皮肤吹弹可破,像误坠凡间的小天使。
只是挽不回他的失落,连一句“对不起”都无法说完。
“你现在要是踏出这房间一步,就别想轻易地离开叶家。”豪门家族赋予的气场不因年幼而被削弱,只是自她口中说出,带着世故的童真。
少女继续弹起琴,却是另一首复杂的曲子,纯熟的琴艺,似乎自小就开始习琴。不知为何那首弹得如此不熟练。
子醽停住脚步:“你想怎样。”
“噗嗤”一声,她笑了出来,声音比水梨还甜:“哈哈哈,看你紧张成那个样子。”
他现在的心情,无法包涵一个小女孩的玩笑。
这位大哥哥像家中的石膏希腊神像,俊美无暇却冷面冰颜,这般的严肃,让她收敛了一下笑容,像上课的小学生坐直了身子:“不过我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现在要是踏出门外一步,报警器就响了,到时你别想轻轻松松地走出叶家。”
“管家知道我进来。”
“他再怎么厚道也不会让你进来二姐姐的屋子吧。”净雯伸手指了指他背后。
墙上一幅水晶相架中,戴着淡黄色发箍的少女恬淡地笑着,九里香般清新静谧的美。熟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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