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瓢泼而下,打在屋脊上,绽开朵朵晶莹的花,夜色中分外清凉。
只是夹杂了雷声,未满怕人。
夜已深,孟晴揪着被子缩在床上,似乎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时不时的转过头去看一侧床铺。
那边罗有才呼呼大睡,像是一头死猪,偶尔还吧唧嘴,孟晴生生忍住把他拖出来挨冻的冲动,捂住肚子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轰隆隆,一声巨响,窗外似乎有树枝折断的声音。
雨越发大了!
咬牙切齿,这样危险可怕而黑暗的夜晚,善秀竟然未归,难为他此等光景还有闲情逸致去狎妓,不过青楼华服美眷,自然是乐而忘返。
“我诅咒你被雷劈。”想想又是太过残忍,孟晴抱着被子自言自语。“好吧,念在你尚有一丝良心,就只是吃菜没放盐吧!”
她说的是白天帮商陆解围的事儿,虽然那人不怎么样,但毕竟后果是善意的,勉强可以算作一件福报。
但是,抬头看看被昏黄的油灯映地有些灰蒙蒙的屋顶,孟晴又含着一丝小小恶意想:“即使是那样的福报,也不过是肉包子打狗,不起作用。”
被子又软又香,脑子胡乱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些困意,门被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几声咳嗽,带着虚弱,一个黑影蹒跚着进来,不过他似乎并不是喝醉,而是扭到了的模样,他的手捂着腿,好看的眉目皱着,有些痛苦。
我的诅咒生效了,孟晴龇牙,莫名高兴。
“喂,臭丫头,你好像很高兴呢?”善秀一进门就看见了缩在一边瞪大眼睛看他的孟晴,且她眸子中含着一丝明显戏谑。
于是出声相问。
“没有。”扭过头,孟晴不想与他废话。
“嘶。有没有药酒?”想也不想就在孟晴身边坐下,善秀开始脱袜子,说是袜子,其实就是白布做的脚套,宽松而容易清洗,一般世家子弟都会绑。
看他把白色的布条揭下,露出红肿的脚踝,孟晴虽然有些尴尬。但是想到自己已经抛弃了女子身份。且这个渣人似乎也从不把她当做女子,便也释然了,她低头看后。道:“扭伤了,用一些药草先敷着几天就好了。”
善秀抬眼看她,眸子中有光华流泻:“你关心我。”
呸。难道有被拐的苦主犯贱会关心人贩子,于是孟晴义正词严:“万物皆有灵,比如猫猫狗狗,猪猪羊羊,如果是它们受伤,我想我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善秀的脸一下子绿了,孟晴立刻不错过如此好的打击他的时机,道:“所以说善公子,快把你的蹄子伸出来。半夜里药铺不开门,我给你揉揉。”
就是不知道揉面的功夫他受得了不。
“好。”只是愣了一小会儿,几乎可以忽略的时间,善秀又恢复了松松垮垮的赖皮样子,腆着脸道:“你若是手法好,我就是娶你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咔吧一声。
“呀啊啊啊啊啊。”善公子的脚大概要肿十天半个月了。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是孟晴扶着善秀去上课的。充分说明谁惹的祸谁就要负责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走到学思斋门口的时候(上课的地方)看见了商陆,他脸色不好,有些苍白,眼睛下有淡淡青色,眼神也不比往日的犀利与傲然。大约是受到昨天事情的影响,精神不佳。
善秀脚不好。手和嘴还是很精神,他闲不住地区拍商陆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商兄好早,昨晚可睡好?”
只是好端端一句话,愣是被他说地暧昧无比,风情万种,飞起菊花万朵,孟晴在一边侧目:“不送去晚晴楼真浪费。”
商陆不喜他这般作风,但一想到受恩于他也不好太过分,否则他就在司成馆就真的变成讨人嫌了,于是木生生道:“嗯,就是雨和雷声有些大,不是很好。”
实在是老实人。
换做孟晴,一定不会承认,她很要面子。
“哦,真可怜,那商兄好好休息。”安慰寒暄一番,善秀一瘸一拐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孟晴坐旁边,翻开书等先生来。
咳咳咳,善秀瞥一眼孟晴,似有不悦。
“啪!”帮他把面前的书被摊开,善秀才点头,闭嘴。
真麻烦,这个人属于一抓到小辫子就揪着不放的人,很适合做贪官污吏,奸臣的楷模。
“先生来了!”很快随着杂乱的脚声音响起,所有人各就各位,正襟危坐。
黄先生是上京大儒,脾性十分温和,兼带着说话亦是十分温和,据说他来自苏杭,所以性子话音都带着江南的软糯,直接造成一课室的学生睡着了一半。
孟晴本就不喜之乎者也,所以也是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亲密无比,就要合一起了。
令人惊异的是,一边的善秀居然一脸正色地记笔记,画圆圈,似乎在认真听黄先生讲课,他不是很讨厌念书的吗?
大约是太认真,对于孟晴的疑惑善秀并未发现,而是真的做到了一心一意的程度。
透过他的颈间散乱发丝的空隙,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商陆。
他一袭青衫倜傥,眉目流动清冷风姿,低着头手中的毛笔时而动一下,似乎在记录着什么,这整个一书斋子人,只有他与善秀记录黄先生所言,其他人都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啊,睡姿那是仪态万千,各领风骚。
商陆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清冷气息,这大约是性格使然,他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却要与一群鸭子争食,想必内心一定凄苦无比的,难为他了。
孟晴想到这里,摇摇头表示同情,然后撇过头看善秀,此时他不知怎么正好抬起头,与孟晴对眼,唇角一翘:“怎么?看我?”
“是啊,看你。”白他一眼。孟晴撑着下巴,看窗户外面蓝蓝的天,等下学。
她才不要出仕。
黄先生的课很久,持续了一个上午,但是由于打了一个十分舒服的盹,孟晴感觉神清气爽。
罗有才同样也很愉悦,他拉扯孟晴的衣袖,贼眉鼠眼:“今日食堂烧红烧狮子头。”
这时候孟晴才猛地拍一下头:“阿毛!”
阿毛在司成馆食堂做事。不知好不好。她一来就经历各种麻烦,所以一时间疏忽了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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