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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我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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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礼物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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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这个陌生的旅馆内,出神地望着镶满银色树叶的天花板。旁边的手机被调成了静音,在一阵阵亮着,我知道那是王改革打来的电话。我不想接,不是怨恨他不会说话,我明白那是我自己内心深处埋藏多年的一块伤疤,在今夜被无情揭开了。恍惚中我甚至看到了那伤疤并未完全的愈合,只是这几年它隐秘在自己粉墨的面具之下,直至今晚被无情地掀开,还是鲜艳异常,经年后并未褪色。

    我并没有刻意地让自己进入睡眠去躲避什么。我只是顺着自己的情感去回忆我跟夏珊的往事,思绪平静,跟这无声的夜晚一同悄悄浮动。我开始感到年少时络腮胡子对我的忠告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贴切有效,我心底的熔岩在那个初夏第一次地喷薄而出,不可遏止,若是之前曾有过类似的疼痛,我想我也会在青春期的花季雨季以明朗简单的方式去忘记,自然也不带了太久的记忆附庸而活,而我的内心也会酿成后悔药知道往后不要简单妄为轻易去惹了情殇。可是,我没有,我没有这样的资历,我像个孩子一样充满了热情,对着那年炎炎的夏日和同样让我满心灼伤的夏珊热泪盈眶,我像一个朝圣者那样每天醒来便急切地想看到她的脸庞。虽然我不明白她心中的杯为谁而空着,但是我想让她明白我的心日日夜夜在为谁而澎湃。

    那年短暂的五一假期之后没多久,学院里便组织期末考试,学院里一派丰收的景象,个个都像个老农民那样在暴风雨来到之前抢收广种。老罗却请了病假,将考试拖到了暑期后再补上。我知道他要去哪里,他是要去北川,因为抗震救灾的檄文早就在全国播撒,整个中国都沉浸在黑白色调的阴霾当中。我说老罗,我也跟你去吧。他在收拾简单的行囊,是第二天的火车。他问我,你请假的理由是什么?我说我也病了。老罗说,李航,我需要你的动机,你的动机不纯正,你也就别跟着我!我说老罗你什么意思?就是自个儿高尚,就是不允许别人上进?他说,李航,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说滚你丫的,我非去不可!我跟学院的老师说,我昨天晚上发了癫痫病,差点没喘上那口气来,幸亏大家按着我才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可能是家族遗传的,我想请假回去修养两天。大青脸在电脑边上撇我一眼,问我怎么没听到其余同学说啊。我说这事儿怎么好意思跟别人乱传,我的舍友们虽然仗义发誓不跟别人说,但我看到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我得回家看看……期末考试能不能往后延一下?大青脸这么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他走到我边上看着我,满脸的惊讶,真的?!我点了点头,一副悲苦厌世的样子。大青脸慌慌忙忙地说,那个……没事儿没事儿,考试都好说,你先回去吧,先把病查查是个什么情况……我知道这个并是有潜伏期的……哎,你放心,咱们学院老师肯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大青脸说完发自肺腑地叹了一口长气。我甚至怀疑我刚才表达失误,是不是将自己说成了癌症。我在办公室往请假条上签字的时候,大青脸还特亲近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李航,你是个好学生!我一愣,心想什么意思?他只不过是看到了我的请假条,怎么就跟看到了我的病危通知单似的。出门的时候我还特意地左脚别着右脚将自己绊了一下,大青脸立马冲上来将我生生地扶住,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神满含怜悯。我忍住笑太久了,直至憋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我加了一句,说,老师,我会记着你对我的好的。

    后来我才知道,大青脸有多么的奸诈,他之后曾给王改革打了电话询问我的事情是否属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亏得我早有准备,事先都打点好了,花了我十四块钱,两盒红塔山。王改革对大青脸讲述的更邪乎,他说我就像一只中毒的老鼠那样口吐白沫四肢乱颤,白沫里还带着血块……我说你停了吧,我只装癫痫,可没跟你说我得的是肺水肿。不过,老罗到底还是答应让我跟他一起去了。我在那一刻,感觉自己开始慢慢地成长为一个思想的巨人,我以风的速度跑到夏珊的宿舍楼下面,打电话让她出来,她说她在图书馆上自习,我又以风的速度狂奔到了图书馆底下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来,我想第一时间告诉她我的决心。路径办公楼的时候,我瞥见正在推自行车下班回家的大青脸瞪着惊恐的眼神望着我飞奔的身影,那一刻我已顾不上去考虑他在想什么了,或许他已经觉得我真的疯了。

    我见到夏珊,她刚从书本的海洋里走出来,面容疲惫,她问我,什么事儿啊,怎么风风火火地跑来?

    我告诉她,我要走了!

    她疑惑地问,你要走了?你要去哪儿?

    我像站到了迎风招展的红旗之下,一股神圣的使命感席卷全身,我说,北川!

    夏珊惊呆了,问我,你不会是真的吧?

    我说夏珊,我得过去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她问,那你的期末考试怎么办?

    我说假期回来补上,我手续都办好了。

    那……夏珊眉头锁起来,问我,你什么时候走?

    我说明天。

    她站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跟我说,李航,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给你践践行。

    我说,行……我也是这个意思。

    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神里流淌出来的崇敬。后来我多次回忆起她那一刻的眼神,我觉得那种眼神是最令我魂牵梦绕的——你们别骂我——实际上我觉得那就是幸福,只是偶尔地回忆一次这种眼神,便足以让我获得一夜的酣然入睡。

    我没买到坐票,我只能在路上的三十六个小时中席地而坐,老罗中间给我让过几次座让我休息一下。我摆着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得让你看看我的决心。火车上的夜里我索性就拱到老罗的座位底下闭眼睡了,我双脚踩在一个人的屁股上,那人也没有生气,因为整辆火车都已是塞的水泄不通,于是身在其中的人们也就不约而同地达成了谅解。我当时有一件事儿想不明白,大街上的交警们整日都忙着查超载的客车,为什么国家的铁路警察都不来查查这些超载的火车啊。同时,我也不清楚那些喝着啤酒吃着袋装扒鸡的旅客们是什么时候买的东西,在我的记忆里,我并没有看到过有兜售食品的火车服务员推着小车从我身边经过。

    直到在绵阳下了火车,我们才彼此发现对方的脑袋已经成了鸡窝。我们站在人流拥挤的出站口,看着灾区苍白的天空,漠然地吸了一根烟。期间,我给夏珊发了一条短信,说我们已经在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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