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那半月的缠绵床榻、昏睡不醒时,我竟以为日日照料我的是刘彻。直到我发现我的大长秋换人了,我才知道,原来那只是我自作多情。虽然湫水她们对此缄口不提,连谨珏都难得的闭上了嘴,但就凭着这些日子刘彻面都没露过一次,我能觉察出其中的一样吗?刘彻,这一个月我早已被他抛到脑后,日日晨朝暮乐,相依相伴的都是他的卫美人。而除了湫水她们,日日记挂我的只有檗瞳——我的新大长秋——刘荣的遗仆。我突然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喜欢刘荣、没有选择他?如今他不在了,他的忠仆还愿意阉割自己以求来照顾我。而我将心给了的你另一个人,人在,却丝毫没有记挂我。这于我,真是莫大的讽刺!
“娘娘,披件衣服吧,您会着凉的。”
檗瞳的声音比其他宦官的好听多了,不那么尖锐刺耳。
我回头看着他,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刘荣的影子。我看到他对我笑,依旧那样宛如和煦的春风。那么温暖迷人的笑却为何那么刺目?我的眼酸涩肿胀,泪水止不住的滑落脸颊。
“刘荣,我宁愿将泪水留给他,而将真心留给你……”
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只剩下肉色与白色交织的一片朦胧。一切都不可见,唯独那笑靥越来越清晰。
我想伸手触摸那张笑脸,却被另一个声音拉回现实:“娘娘,荣皇子如若知道您的心意,地下也会安心了。”
眼前顿时一切都清晰起来,恍若有种从梦境扯回现实的感觉。我的手仍旧半举着,檗瞳已经伏在了地上,我失神的看了看他,再次抬眸时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弧度,却不知道是讥讽还是悲哀。
爱到深处就会互相伤害,你伤了我,可是,我可曾伤害了你?我后悔当初为何不像如今这般狠下心来,无论天涯海角的逃离?从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注定了以后的悲剧,而如今本剧已经慢慢上演了。我终躲不过在这甚比天高的宫闱里沦陷为高高仰望你、等候你的灵魂,以你来为喜、你去为悲。我投入了一生的真心与爱,只求换来你不级一炷香、一盏茶的怜爱。
“娘娘,要下雨了,回去吧。”
我闻声收回远去的思念,向不远处投下最后一眼不舍,缓缓的转身离开。
刚刚跨过高高的门槛,谨珏就一脸欢喜的迎了上来,像只小麻雀般欢喜的说:“娘娘,刚才陛下来了。真可惜,您不在。”
“本宫知道。”
他的对我的寒冷与我对他的爱早已并入我的骨髓、渗入我的血液,无论多远,我都能辨别他的那抹身影。
谨珏全然不顾我的冷淡,竟忘形的拉起我的手往内殿里跑,嘴里海唧唧喳喳的叫着:“娘娘,来啊,来看啊!”
我有些好像的盯着身前那个呼呼喘气的背影。是我是我越长越老了,因为我越来越多愁伤感;是不是她越长越小了,因为她越来越调皮可爱。她是我曾经梦想的自己,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憎恨、没有心机,就连笑容都是如水般纯净。而我现在……落子生根,我人生的这盘棋,不得不只能这么走下去,我也只能成为在这皇宫中挣扎的女人。突然好憧憬长门宫,对于陈阿娇来说,那儿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亦是我最好的结局。
我像个孩子的趴上她的肩头,略带忧伤的语调却说出入撒娇般的话语:“谨珏,他们一个一个都离本宫还去了,现在我是剩下你们。不要走,千万不要走!”
她突然一下子滞住了,方才还呼呼的鼻息如今却被憋在了鼻子里。
我露出一略带调皮的笑容,右臂绕过她的脖子,手准确无误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憋气,累不累啊?”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很苦。奴婢不会离开您的,就是您赶,奴婢也不离开。”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鼻音,顿了顿,“其实陛下心里也有您。您中毒晕倒的那天,陛下把所有的大人都扔在了宣室,奴婢亲眼看到陛下像疯了般的往内殿里来。奴婢从未见过,陛下那时候眼睛都红了,命令夏太医令,要是救不活您,整个太医署都要遭殃。”
心底狠狠地抽了几下,最后我却仍旧冷语相对,“他心里有本宫?一月来日夜美人相陪,即使本宫缠绵病榻也不闻不问也罢,还要遣散所有夜里守着本宫的人,就像巴不得本宫半夜归西似的。这是心里有本宫?”
“娘娘,您误会了。奴婢一次起夜,顺便来看您,奴婢分明看到陛下握着您的手守了一夜。奴婢知道,陛下是夜夜来的,驱了奴婢们也是为了单独守着您。”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一块巨石抛到了深渊里,一直一直下沉。
我转身跨到谨珏的面前,激动地抓起了她的衣襟,控制不住的嚷道:“你说,他有来看我?可是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来!”
看着她的脸“咻”的红了,喘不过气来,我连忙放开手,抱歉的看着她。
她清咳了片刻,眼里满是促狭,可嘴里还一本正经的说:“陛下的心思,奴婢怎么知道?”
可看看她的眼里,明明已经有了一番自己的认为。这个色女!就知道她不可能多有一刻的正经。也罢,像小孩子般调皮的她,我更喜欢。
我将头伸了过去,停滞在她耳边,从某个角度看,我们的造型是极度暧昧的,就好像GL。她好像有些不自在,我的眼底闪过一抹揶揄,故意气呵如兰的用轻而略微低沉的声音说:“谢谢。”
她“吓”的怪叫了一声,半跳半退的离了我一步,此时脸已经红得像熟透了苹果。
我想笑一笑,却又笑不出来。
虽然她们跟了我,比跟了别的主人舒服得多,没事儿还能和我没大没小的开开玩笑、嬉闹一番。可她们心底还是忘不了自己是“奴婢”,不经改不掉那些“奴婢”、“娘娘”、“您”,还硬逼着我无时无刻都得记得称呼自己为“本宫”,搞得我现在真成习惯了。往昔,我的赞扬总带着玩笑的意味儿,她们也半真半假地接受,如今我一正经的谢一次,却弄得她不知所措了。在这古代,有些下人一辈子都没听过一个主人的表扬,在他们看来,或许主人的责罚来得更理所应当些。
我轻轻的展露一张真诚的笑脸,尽量不露怜悯之色,用尽温柔的说:“其实,我们都是平等的——我当初就说过。”
那时,我心底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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