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知我艰。
“已焉哉!
“天实为之,
“谓之何哉!
“……
“王事适我,
“政事一埤益我。
“……
“已焉哉!
“天实为之,
“谓之何哉!
“……
“王事敦我,
“政事一埤遗我。
“……
“已焉哉!
“天实为之,
“谓之何哉!
“……”
我本百般无聊地坐在床榻上看着姒珣整理有条不紊地我的衣物,忽然隐隐听到有人在唱歌,宛如天籁。声音似乎隔得很远,轻轻的、缓缓的,有些暗哑,夹杂着一丝呜咽。
是谁在唱歌呢?还胆敢在宫中唱这样的歌。
“姒珣……”一直想唤她“姐姐”以拉拢她,可是似乎效果会适得其反,还是活生生地将这个情切却毫无感情的称呼咽了下去,“你听到有人在唱歌么?”
姒珣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安然地继续将我的丝带、头饰一样一样整齐地放到黑底红纹的首饰连奁里,缓缓道:“奴婢没有听到。”
她的话讲我方才那刹那间的疑惑倒击碎了——
“……
“天实为之,
“谓之何哉!
“……”
我百分之百确定有人在唱歌,就在我居的偏殿附近。她答“否”只是因为事主之人,不该自己的多听、多视、多想、多道的事情,就不稳、不看、不思、不言。
“我想出去玩玩。”我边说,便向门外走去。
姒珣没有拦我,只是淡淡地说:“天色渐晚,翁主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这毕竟不是公主府。”
“我就在庭中玩玩,一会儿就回!”
她即不再说什么,我则顺着歌声寻去。
会是何人呢?
“……
“王事敦我,
“政事一埤遗我。
“我入自外,
“室人交徧摧我。
“已焉哉!
“天实为之,
“谓之何哉!
“已焉哉!
“天实为之,
“谓之何哉……”
原来在我暂居的偏殿之后有几棵茂盛的大樟树,想必是有驱虫、避邪的作用。群树之下有一方石台,台上斜倚着一个女孩,仰天轻唱。
“姐姐唱得真好听。”我听她即将唱完才开口,免得她又唱一遍。我虽然爱听舒缓的歌曲,但只是舒缓委婉,却不是这般哀凄,谁听了心里都不会很舒服。
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迟疑后才回过头来,“阿娇?”
“南宫姐姐。”我应着,坐到她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
这树林看起来的确鲜少有人来往,大概是前面的偏殿久久空闲的原因,她当然很疑惑。
“听到姐姐好听的歌声了!”我甜甜地答着,露出一副“真的真的很好听”的表情。她的声音是的确很动听,宛如莺嘤。
她淡淡一笑,有赞美的感激,却更多的是无奈、是苦涩,“我唱声音得很小啊!”
的确是不大,但恰好在我偏殿的后面,而且我的耳朵也很灵敏。
“我现在住在那儿……”说着,顺手指着侧面的偏殿,见她听候一脸了然,“已焉哉!天实为之, 谓之何哉?——姐姐不想去匈奴吧?”谁会愿意去过那种生活在马背上的日子呢?
“不由得我想不想……”她微微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一个小孩会这么问她。
“既然不想去就告诉陛下啊!”很想说“他既为天子,定不会强人所难的。”但从古至今,那个君王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逼迫他人呢?即使偶尔有,也不是“不逼”,而是“不能逼”、“没法逼”。
“我是自请的。”
她的一声轻叹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她是疯了还是傻了?只要一听和亲,那个皇室宗女不躲得远远的,扯出一千一万个理由来,她却自己不避反求了!
见我有些不解地发愣,她便意味深长地说:“你还小,是不会明白的——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不过是一个浮华的囚笼。待在这里,顶着一个‘公主’的头衔看似美好,殊不知它的代价……失去的太珍贵了……”
我怎么会不知呢?我真的年龄可比你大啊!没有人比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日日天天念叨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新生代”更明白自由和平等。无论在过去还是现代、虚幻的电视里还是现真实的周围,我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你这些生活在宫闱之中的人,再“幸福”也只是失去自由的金丝雀罢了。
“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策马奔驰,或看看云淡风清、或看看漫天飞沙……比起待在这里的生活,要美好的多!生活虽不比宫中安乐,但作为大汉的和亲的阏氏,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我还是不明白。”疑惑地眨巴眨巴眼。
其实,我怎会不明白呢?全都明白。
“你长大就会明白的。”
长大就会明白一切么?
“那为什么林虑姐姐不去呢?偏偏是姐姐你?”
又回到了原点。若说为了“自由”而应承,我相信,却觉得这不单单是唯一的理由。
反正小孩的许多问题都是无理头的,我这么问,她也只能无奈地淡淡一笑,“她不适合那里——太苦了。”
太苦?你为了自由就可以苦中作乐吗?
可是——你的歌声又怎么骗得了人呢?
她这是在为妹妹着想么?在这被私心充斥的深宫里,难得还有如斯的姐姐。在这里,人人的心中不过都是一个信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有什么友情、亲情、爱情可言?
“如果真要在王娘娘的公主中选,平阳姐姐也可以啊?”
呵呵,我是自私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在这个古代中匈奴的生活,也不愿想象。
听我这么,她怔住了,许久才似乎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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