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齐元便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他刚刚一走,碧娘便来到梦璃房中。
“你做的不错!”梦璃一笑,微微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妇人。
这女子的容貌实在太像娘亲了,如今她已知碧娘并非出生临淄,本是月城人,只是家道中落,最后才不得已卖身到临淄朱雀楼的。
这件事她已经派桀考多番查证过。
“郡主救命之恩,主母她亦对碧娘不善,与恩与私,碧娘自当尽力!”这般说着,仍是双膝跪在地上,恭敬至极。
“你的膝头昨日受伤,地面湿凉,快些起来吧!”
“是!”低着头,碧娘规矩的站立在一侧。
“碧娘,你心中可有怨否?”她抬起眼,盯着妇人。
“郡主!”碧娘猛然抬起头“郡主,碧娘不敢!”
“我虽是救了你,令你离开那污浊之地,可是却偏偏要你来服侍我的父亲,他如今已经年近不惑,自然不会比你那情郎……”这话一说出,碧娘连忙双膝跪地,跪行了几步,来到梦璃的座椅前,“不,郡主!碧娘愿意的!”说到此处,她禁不住低下头,一抹红晕悄悄浮现出来。
“那人,当初却是令我心动过,可是,他竟在危难之时弃我厌我了,便是那一日起,碧娘心中再无此人的!夫主他,他待我极好的,我……我……”
“这么说,你心悦我父?”
“是!是的……”一边说着,碧娘的一张花容更加红透了。
昨夜齐元一回到自己房中,便亲自掀起纱布,查看伤口。他的大手沾着药膏。仔仔细细地的将那膝头涂了又涂。碧娘的身子不但长得玲珑剔透,更妙的是,她身上的皮肤吹弹可破,光滑异常。
“可好些了?”齐元低头询问,口中吐出的热气,紧贴在她的耳朵。吹进心中。顿时化成一腔春水与暖意。几年风尘,遇到如此疼惜自己的男子,于她已是不易了。
“夫主一来,碧娘的伤便好了许多!”她抬起头。口中的软语才一出口,便被齐元腰身一揽,叼住一张小口亲吻起来。耳鬓厮磨间。只听得夫主口中喃喃道“如此可人儿,那妇人如何舍得伤你!”
这个男子是在疼惜着我呢!
碧娘心中禁不住动容了。
梦璃低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男子若是有一身好皮相,也是会令美人动心的。父亲虽已近四十,可样貌上保养地不错,远远看去也算是风华英俊的。便是年轻时,大凡女子见着也多会倾心的。
更不要说,一个出身娼门的妇人了。
只是,父亲何许人。他那所谓的宠爱能到几时便不好说了!
“这便好”。她提了提声音,道
“今日起。你便在这府中当家主事,我所传授的尽数施展即可!”
“是!是!谢郡主,碧娘自当尽心尽力!”碧娘慌忙应道,满脸的欣喜。
“我父一生中,只有我与梦嫣二女,实在是一件憾事!娘亲如今容貌又是如此,”这般说着,她看了一眼满眼发亮的碧娘,接着道“这荣宠有多长时日,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是!碧娘自当尽力,为夫主他,为夫主他……诞下麟儿!”碧娘脸红至脖颈,口中吞吞呜呜此次说道。
过了半个时辰,这二女来到正厅,梦璃吩咐郑叟将齐府上下一百多仆众侍婢全都召集至厅中,人太多,有一些便立在院中听命。
“齐府,世家大族,百余口众,然主母有伤,自顾不暇,如今我父有令,自今日起,碧娘主事,尔等可听真切了?”
她慢慢踱步到众人前,声音如珍珠落玉盘,清脆无比,可是那说话的气势却又透着不可忤逆的威严。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几人低声应诺。田氏主事多年,齐府的吃穿用度,所管辖的田地商铺,府中库房钥匙皆是她处保管着。怎得如今竟要这刚入府没几天的妇人主事?
“从今日起,无论大小事宜,皆要问询碧娘后才可定夺,若是难以抉择,可禀报于我,可听清了!”再次厉声喝道,她故意将那疑问之声提了提。
这时刻,众仆婢真的听明白了。他们在齐府身边多年,一直知道,齐元是一个独断专行且又翻脸无情的人,现在,这大姑子已经荣升郡主,那二夫人则是容貌被毁,郎君自然看重于她。
这种更换主母的事情,自然是板上钉钉了。
以后这个碧娘真是不可得罪啊。
“郑叟!”梦璃一声喝问。
这时,府中的大管事急急地来到梦璃的面前。
他惊头一低,向梦璃叉手说道:“奴在此。”
梦璃微微点头。
她目光瞟向五十步开外,正低头垂眸,双手垂立的众人说道:“去田氏处,将库房钥匙,账簿索来吧。”
轰——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连同那个大管事在内,众人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梦璃。
梦璃移塌,施施然地站起。她盯着大管事,道:“还愣着干嘛?”
大管事等着梦璃,咽了一口口水,问道:“郡主之意是?”
梦璃甩了甩衣袖,云淡风轻地说道:“库房钱帛乃是府中重地,请君速速索来,交给碧娘查验吧。”
梦璃说到这里,在一阵奇异的安静中,微微一笑,“给你一日。这!”
没有一点声音传来。
不敢置信的,错愕的,瞠目结舌的,种种目光中,梦璃悠然一笑,她长袖一甩,便转身和碧娘离去了。
知道她走了十步远了,郑叟结结巴巴地声音才从她的背后传来,“可是,可是主母她?”
“一切有我担当!”
梦璃丢出这句话后,便和碧娘一起转身离去了。
不多时。便从齐府的东厢房传来一声尖叫。那是突然清醒,又惊又怒的妇人所发出的哀嚎之声。紧接着便是咣当的碗碟落地之声,进而,一声噗通,忙乱的众人一拥而上,将昏倒的田氏七手八脚的扶到床塌上。
“田氏失宠。碧娘主事!”这消息很快传遍整个齐府。那些本来还对田氏忠心一片的奴婢仆从,如今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讨好这位新任的主母——碧娘。
日落西陲,灯火阑珊。
齐元一回到府中,脸上的春风得意。隔着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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