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一枝箭好似来自天外,未待番鼓把话说完,便风似的插入他的头颅。
哼也未哼,死尸栽倒在地上。
厓大惊,猛向身后看去,——大树之后,闪出了易冰冷残酷的面庞。他一手立着弓,另一只手又推上了一枝箭。
“厓,我听人说,你想打听我的绰号是什么。今天我特意来告诉你。”他笑了笑,笑得令厓头皮发麻,“我的绰号叫作‘羿之易’,你该知道‘羿’是指什么,那是传说中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哈哈,我也是百发百中,想不想试试?”
厓的脸上变了颜色:“看来我小看你了……”
“干吗不回答我的问题?”易打断了厓的话,“想不想试试?咦,有一只刀虫在你后面,别动,它虽然小,我一样射死它。”
易讲弓箭缓缓拉满,箭头一直对着厓。凤族箭矢以沉木为杆,但箭头却是硬金打造,加工锋利,可以轻易射穿皮肉。
“别担心,我的箭法很好,绝对伤不了你。我的箭会从你脖颈边上擦过,插在刀虫的脑袋上。但你千万要相信我,别动,否则被弓箭误伤了,就不妙了。”
厓强压怒火,却也不敢乱动。汗水一滴一滴的从他的头上落下。
“哈哈,你虽然听话,但这支刀虫总是乱动……”
箭头在厓的身上晃来晃去,接着逐渐平移,慢慢移到了大鼓的身上。
大鼓打了一个冷颤,自知得罪了易,今日多半性命不保。
易向他笑了笑,笑容之中尽是杀气。
“我……,我……”大鼓只觉得自己气喘地越厉害,“主人,救我……,我不想死……”
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弓箭飞出,射穿了他的喉咙。
接着可以听到易的冷笑:“叫你不要乱动……”
冷风吹拂。两具尸体面容诡异,躺在地上,一齐见证着败者的境遇。
厓看着两个属下的尸体,突然仰天大笑。
易又扣上了一枝箭。
厓却似毫无顾忌,哈哈笑道:“易,倘若父王在此,一定喜欢死你了,哈哈,他会立即决定传位给你的……”
“哪里,……”
厓也再不理易的回应,细细的端详手中的短刀。他手上的伤口依然在流血,流出来,沾在短刀的柄上,一会儿整个刀上已经涂满了鲜血。
“西鸾,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真的爱你如狂,……看来今日我得不到你了,——哈哈,也许永远也得不到了……。这把刀现在已沾满了我的血液,以后当你用这把刀的时候,还能想起我的话,我便是立即死了也心甘了。哈哈……”
他将短刀抛在西鸾脚下,依旧笑容满面。
“今天你赢了,易,竟让女人当诱饵,你果然比我狠心……”
说罢便向远处走开了。
易的弓箭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才慢慢放下,抛在地上。
“易……”西鸾再也控制不住流淌的眼泪,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干嘛……干嘛才来?”
易挠了挠头:“我的队伍里有个家伙好像是厓的人。我好不容易才骗过他……”
拳头依旧雨点般的打在了易的后背上。
“干嘛这么大的脾气?”易笑着问。
“我们早上是怎么说的?”
“是呀,你说厓可能图谋不轨,所以要设计诱他出来……”
“然后呢?”
“你诱他到这里,我在这里埋伏……”
“然后呢?”
易的笑容逐渐收敛:“然后我一箭射死他……”
西鸾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因为你们是兄弟,所以你心软了是吗?”
“我实在下不了手……太宰说过:‘兄弟有手足之情。’箭头所指的那个人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液,叫我如何下手?”
“如果今天是厓手持弓箭对着你,你说他会不会顾念兄弟情谊?”
“……,我是他夺位的障碍,他应该不会犹豫吧……”
西鸾放开了易,头慢慢的低了下来:“易,……倘若你不能狠下心来,你迟早会被他杀掉的。”
易则重新将她搂在怀里:“西鸾,我知道你很讨厌他,我也是……。但今日如果杀了他则是于理不合。父王会很难过,妤姨娘也会很难过……。这样吧,既然他要图谋不轨,我们不妨等他露出反乱面目的时候,再揭穿他,消灭他……好不好?”
西鸾轻轻苦笑说道:“你都这样做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只是不知道下次较量的时候,躺在地上的会不会是我们。”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突然之间一阵后怕。
死尸狰狞可怖,易看了看,不禁一阵反胃,旋即转过了头。
“西鸾,倘若厓做了王,我的下场应该和这两个奴才一样吧。……就算勉强不死,厓也一定会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我本无意争位,但绝不容忍这种情况发生的,所以,我一定要阻挡厓成为王,……相信我,我们都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西鸾终于又露出了笑脸。
“我们走吧,我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了。”
“哈,我也不要再来了。咦,别走那么急,你不要你的‘霞光’了吗?”易笑呵呵地走过去,拾起了地上的短刀。
大出他的意料,西鸾扭过头去:“不,我不要了,沾满了脏血……”
“嘿,武器怎么会不沾血……”易将插入尸体的两枝箭也拔了出来。每枝箭的制造都十分不易,可不能轻易浪费。
“哼,我偏不要了……”
“哈哈,这把‘霞光’可是来之不易的防身利器,今天就多亏了它,如果扔了,下次遇到危险怎么办?”
“霞光上面已经沾满了他的血……,有那人的血,我便不要。”
易一愣,才回想起刚才厓临走时的话。这话当然不会让他觉得舒服。
“那就把它洗干净……”他来到溪边,用水仔细地清洗刀柄的褶皱。
“洗不净的……,易,永远也洗不净的。”西鸾突然有一种悲凉,有些东西一旦受到玷污,若再想恢复干净,就像登天一样困难。
血渍早已完全浸入了褶皱深处,想要彻底洗去确实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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