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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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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时摆钟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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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三看着桌上的摆钟零件,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她来到宋朝之后,已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在原历史上,第一台摆钟制成于明朝年间,但那已是六百年后的事情了。如今“单摆定律”尚未被发现,摆钟却已制成,这多少有些不合逻辑。

    木化香进入屋内,笑道:“郭三,玩具的零件都已备齐,是否该组装了?”郭三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小木箱,将所有的零件装入一个布袋,跟随木化香来到学堂内。这时王知木已等候多时。

    郭三看到桌上放了一碗木工胶,几十枚铁钉,心想:“用胶和铁钉装配摆钟,不便维修和保养,还需改用螺栓。”但同时又明白此事急不得,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制出第一台摆钟;至于改进之法,大可放在日后进行。

    陆单、王淡等孩童也来到学堂内,观看王知木组装玩具。木化香说道:“两天之后,我们就要去京兆府了,再过一年才会回来。”

    郭三“嗯”了一声,心中颇为不舍。她虽有陆单、花九九、王淡、范去胡等人陪伴,但总认为他们都是“小孩子”。这些孩子活泼有余,却少了些稳重与成熟。如今细想起来,她最喜欢交往的还是夏聆琴、绿竹、木化香、段雨儿这些年轻女子。

    几人聚在学堂内,从中午一直忙到黄昏,终于组装了一台摆钟。

    王知木按着郭三的要求,将摆钟挂在墙上,随后转动重力绞轮,上紧了“发条”。郭三伸手拔了一下摆臂,只听“咔嗒”声响起,那摆臂竟然一直摆了下去,始终未曾停止。

    “分针”缓缓转动,约五分钟后,转过了三十度角。郭三看得喜极,寻思:“摆钟已能正常工作,接下来就该校准了。”问王知木道:“知木哥哥,有没有计时的漏沙?”

    此时王知木已隐隐猜到那木箱并非一件玩具,而是一个精准的计时器,听郭三问及“漏沙”,忙道:“有!”转身跑出屋子,半个时辰后又返回,左手提着一个极大的木漏箱,右手提着一袋细沙。

    在古时候,“漏沙”是一种计时工具,可精确地测量“一刻钟”,误差不超过五秒。

    摆钟的“时针”刻度盘被分作十二个小格,每两格代表一个“时辰”。郭三取来毛笔,在表盘上写上“子、丑、寅”等字样,随后按着漏沙的计时周期,小心翼翼地调整摆臂的长度,并问清当前的时辰,重新设定了指针。

    王知木夫妇早已看得呆了,没想到这玩具竟是一件计时器,而且极为精准。

    这时久阳西下,太阳眼看就要落山。西墙的影子留在东侧的窗户上,印出一条阴影线。王知木取来毛笔,在窗户纸上做了标记,说道:“明天这时再看转盘的方位。”他并不知“摆钟”二字,因此称其为“转盘”。

    木化香看着墙上的摆钟,怔怔地问道:“郭三……这是甚么玩具?”郭三道:“这是计时盘。”木化香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计时盘,这名字果然贴切。”

    在宋朝时,“钟”只是一种可以发声的器物,并无“计时器”的含义。郭三不便讲出“摆钟”二字,便称之为“计时盘”。

    当日夜间,王知木待在学堂内,看着那台“计时盘”独自发呆。王大娘见他魂不守舍,不知发生何事,后一打听,原来是对玩具着了迷,暗叹不已,寻思:“二十多岁的人了,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整天和郭三玩得忘乎所以。”又想:“他就要去京兆府了,就让他玩个痛快吧。”于是不再盘算此事,为众孩童盖好被子之后,便即回屋休息。

    次日一早,郭三来到学堂,见王知木黑着眼圈坐在桌边。木化香端来一碗稀粥,说道:“喝碗粥吧。”王知木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望着计时盘发呆。

    郭三走到计时盘旁边,仔细观看片刻,见摆臂均匀地摆动着,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并无任何异状,奇道:“知木哥哥,你怎么了?”王知木仍旧不理,侧着脑袋怔怔地出神,过了好一阵,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大叫道:“就这么定了!”匆匆跑了出去。

    郭三惊讶不已,问木化香道:“化香姐,知木哥哥怎么了?”木化香满脸愕然,不明所以,拉着郭三来到院内,见王知木已换了外衣,背着包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王大娘听到动静,出来察看,见自己的儿子目光呆滞,对周围人的问话丝毫不理,很是担心。王知木说道:“娘,我去一趟县城,两天后便回来。”也不多做解释,背着包袱匆匆离去。

    郭三寻思一阵,已隐隐猜到王知木接下来要做甚么,安慰道:“王大娘,化香姐,你们别担心了,他过两天就会回来。”木化香点了点头,道:“对,过两天就会回来!”王大娘奇道:“你怎知他过两天回来?”木化香道:“郭三不是说了么?过两天就会回来。”王大娘“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心中却在纳闷:“无论郭三说甚么,化香都信以为真,这真是奇了。”

    中午时分,吴能来到学堂,看见墙上的计时盘,甚觉惊讶,于是向王大娘询问原因。木化香做出解释,声称那是郭三的一件玩具,可以测量时辰。吴能恍然大悟,心想官府的计时漏沙极为精确,又岂是小孩子的玩具可比?便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讲解《论语》之后,又让郭三练了一个时辰的毛笔字,随后便离开。

    这几月以来,郭三每天都会练习写字,不知不觉间,“瘦金体”书法大有长进,运笔时飘忽快捷,笔迹瘦劲,写出的字娟秀隽永,又不失舒展劲挺,已初具宋徽宗的笔法神韵。她在写字之余,也不忘练习琴技,取出那把红色的古琴,弹奏了几曲,又睹物思人,想起以前学琴的日子,心中难过,便将琴放回原处,一个人坐在桌前,发了一会儿呆,忽又想:“绿竹姐和我一样伤心,不如去看看她吧。”于是走出学堂,正要换衣服出门,忽见大门外站了一位姑娘,身穿绿色短裙,正在那里发呆,不是绿竹又是谁?

    郭三跑出大门,招手道:“绿竹姐!”

    绿竹正自想着心事,忽听有人唤她名字,猛然惊醒,见自己不知不觉间来到安养院,微觉纳闷:“我怎会到了这里?” 再看郭三笑盈盈地望着自己,顿时恍然大悟,暗想:“我神智错乱,竟然将郭三当作姐姐,跑来探望她了。”

    郭三拉着绿竹的手,说道:“绿竹姐,我有一件玩具,可好玩了。”将绿竹带进学堂,指着墙上的计时盘说道:“就是它了。”绿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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